刚才这匪夷所思的场面,让蓉儿如坠云雾,只能暗忖:“可欣妹妹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对这素不相识的老者突然发难?难道……难道她认出了什么?”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br>
一片死寂中,只听夏可欣哂然一笑,打破了沉默,却是对着蓉儿说道:“蓉儿姐姐,你还做那状元夫人的美梦呢?要我说啊,这天下间的臭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别看他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英俊潇洒的模样,说不定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角的余光如刀子般剐过贺聪僵硬的后背,“……骨子里早就烂透了。不过戴着一张好看的假面具,遮掩着满肚子的丑恶罢了!”</br>
她此刻如此尖刻地辱骂男人,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向贺聪。</br>
蓉儿听得莫名其妙,更觉尴尬,低声道:“可欣妹妹,你……你胡说什么呀……”</br>
那‘戴假面具’、‘骨子里早就烂透了’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伪装下的脸瞬间涨红(幸有面具遮挡),一股邪火‘腾’地窜起。“夏可欣!你骂我?!”贺聪心中怒吼,“你要骂我何必拐弯抹角?何必这般指桑骂槐羞辱于我!好!好得很!”强烈的屈辱感和被误解的愤怒在他胸中翻江倒海。无处发泄,唯有借酒浇愁。他抓起酒壶,也不用杯,对着壶嘴便‘咕咚咕咚’猛灌起来。辛辣的烈酒如同火线般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肠胃,却丝毫浇不灭心头的怒火和憋闷。一壶酒很快见底。</br>
愁未消,酒已空。一股更深的烦躁和无处宣泄的郁结,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看着空空的酒壶,看着满桌的菜肴,看着对面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绝美容颜,只觉得这客栈的喧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被困在这张小小的桌子旁,困在这层可笑的伪装之下,困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与误解之中,无处可逃。酒入愁肠,愁更愁!</br>
只听那柳青青冷冷的哼了一声,截断他的话,又用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说道:“死老头子!人家姑娘请你白吃白喝你还嫌不好,你也太不识抬举了。”然后她对那二女子说道:“姑娘,对不起!请恕我家老头子失礼了!”但她说话的语气,显露出平日的颐指气使和冷漠傲然的神情。</br>
那红色衣裙的女子看着面前一副媪妪装扮的柳青青,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开言。但她却仍是直盯着柳青青看着,仿佛要看出什么似的。</br>
她这么一看,可把柳青青看的心虚。枊青青本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但这时面对这红色衣裙的女子却气傲不起来,忙低下头又继续吃了起来。</br>
白衣女子看那红色衣裙的女子不吃不喝,只是傻楞楞地看着对面的老者和老媪妪,心中好奇。于是说道:“可欣妹妹,你这是怎么啦?我们还是赶紧吃饭,然后还要赶路呢?”</br>
白衣女子话声方落,那知那红色衣裙的女子突然起身,身子前倾,抬手就一把掌向装扮老者的贺聪打去。仿佛这是她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但她却又是不忍心下重手的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