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结婚是大办宴席收揽份子钱,有人结婚是大手大脚往外撒钱。 陈言肆是后者。 他们领完证这几天,公司总部尤其热闹。 秘书室一改往日严肃,大清早发了一则喜气洋洋的公告,称我们大boss已经名草有主,这周之内无论是正式员工还是实习生,都可以到各部门财务部凭工作证领一袋喜糖。 此糖非彼糖,糖纸里包的是实心金豆子。 消息一经传开,官网邮箱像出了bug,一夜之间被投了几千份简历,人事总助一觉醒来头都大了。 温书晗没怎么过问公司的事,开春之后依旧专心致志备考歌舞剧团,从早到晚不是写题就是给剧院排舞。 午后短暂休息,她拿起手机划了划,三人小群活跃冒泡。 徐伊然:我宣布这一秒我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早说可以领金豆啊,有这好事儿我早就跳槽到屹松了,眼下这破日子我不过了! 许悦:十年扣扣斗地主白打了,这下是真爆金豆了,可惜他们hr的邮箱已经炸了,咱现在投简历也来不及了枯萎玫瑰jpg 温书晗哭笑不得,打字安慰:你们也有礼物的,已经寄出去了,明天就到 两人大呼惊喜,忙问是什么。 是一个足金小摆件,形状是他俩脸贴脸的q版小人,陈言肆专程找人定制的。 徐伊然:我个老天爷,那也太可爱了! 温书晗有点不好意思:你们不觉得很幼稚吗? 两人异口同声:不啊,多有意思啊! ………………主要是金子做的东西,都比较有意思吧。 她一开始以为只做几个送给身边的人,谁敢想,那玩意儿家里还有好几箱。 陈言肆生平第一次不嫌麻烦,认真交代助,让他把那些小摆件按时寄出,送给他所有国内外的朋友。 温书晗一想到他俩的q版小金人即将遍布世界角落,她就觉得脑子嗡嗡的,好像有无数个q版小金人敲锣打鼓围着她转。 群里问:你俩能每年结一次婚吗?我们想每年都领一对小金人! 今天奋斗了一天,傍晚好不容易排完舞蹈,陈言肆给她打电话。 颐指气使:“来接我下班。” 她眨眼愣了下:“我,接你下班?” 陈言肆莫名其妙又不爽了,冷飕飕曲解她:“除了你还有谁,这世上还有谁是我老婆?” 温书晗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她问:“邱助呢?“ “回家陪孩子了。”他话锋一转,“别想随意压榨我的助理。” “?”他颠倒黑白一直很在行,温书晗无语道,“明明是你一直在压榨人家,黑心死了。” 黑心资本家没有跟她争,懒声催她:“过来,我等你。” “der“ 暮色四合,温书晗离开艺术中心大厦,开着她的白色沃尔沃前往公司。 半路惊讶发现,车内导航设置的居然是陈言肆的声音。 不知道他砸了多少钱定制的,多少有点离谱。 ??“左转,记得打灯。” 她默默打开转向灯,拐进辅道。 “距离到达我的工作地点还剩三公里。知道你很想我,但不建议你闯红灯,好好开车。” 她满头问号。 不是,谁很想他啊?谁要为了接他下个班闯红灯啊? 居然有人这么坦然自若地搞自我攻略。 厚脸皮! “还剩两公里。” “一公里。” “快到了。” “待会儿在落地窗做一次怎么样?” 啪。 她直接把导航关了。 终于,她在浑不正经的导航声里到了总部。 进了公司大门,碰见一波下班的员工。 他们人手拎一个精致礼袋,温书晗扫了一眼,隐隐嗅到一丝不妙。 他们果然一眼认出她,当场喜笑颜开簇拥而上: “温老师!祝贺祝贺!” “跟陈总百年好合!” “你们幸福,就是我们幸福!” “谢谢。” 温书晗浅笑一下,在人群散开时迅速上了直达电梯。 金属门关上,她小小松了口气。 她只是结了个婚,怎么好像连夜出道了一样,拿的还是顶流剧本。 办公室里,陈言肆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案前,腿上随意搭了一本笔记本,钢笔在他指间转了一道,他百无聊赖,一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一边等她。 温书晗推门进去,本想兴师问罪,开口其实是温柔的抱怨:“你怎么这么高调啊………………” 他笔尖一顿,慢腾腾撩起眼皮:“怎么,嫌我丢人?” “没,你不要乱说。” 她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抱起一个毛茸茸枕头盯着他:“我们只是领个证,又不是发现了一颗新的人类宜居星球,不用这么夸张吧,我现在走在外面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 陈言肆面无表情:“所以就是嫌我丢人。” “?”他竟然还作起来了。 温书晗捏住枕头,想扔过去丢他。 陈言肆先发制人:“想谋杀亲夫?“ “对,受死吧。” 她把枕头丢过去,被他单手轻松拦下。 此局,败。 “你出息了,三脚猫功夫也想对付我。” 枕头被无情甩到一边,他起身压迫感十足地走过来,一手撑在沙发边缘,身影罩住她,黑目光在她唇边逡巡,心术不正地,游移到她微低的毛衣领口。 温书晗莫名心虚,抱起手臂做出防御姿势。 “你干嘛,不会真想在落地窗那个吧。” 他眼底浮起一丝笑,身影压低。 “哪个?” 明知故问。 她睫毛颤了颤,收声别过视线,不上他的套。 陈言肆伸手碰到她胸口,绝对图谋不轨,她往后躲了下。 他眉梢轻挑,懒洋洋看着她:“心跳这么快,这么想被我?“ 她呼吸一顿,被他露骨的字眼撩起一层脸颊红晕。 他在她身前,淡淡笑一下:“不想?” “……收起你的污言秽语。”她抓个枕头当作软盾牌,隔在二人中间,抬眸望着他,“你忙完了吗?又说让我接你下班,你刚在写什么?” 她问完,陈言肆光明正大把本子拿给她看。 她好奇翻了几页。 原来跟以前一样,都是些小猫小兔涂鸦,各个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耳朵,画出来软乎又可爱,跟他锋利潇洒的字迹格格不入。 她借机表露心声:“之前我就很想问了,为什么你总是画这些东西?” 陈言肆揽着她的腰,手臂一收,把她抱到他腿上坐着。 眼底有温柔蔓延:“是你啊。” 她定定看着他。 “嗯?” 他浅笑:“画的都是你。” 都是她? 温书晗看看纸上的图案,又看看他,皱眉说:“可是我又不长这样。 陈言肆不置可否,捏着她脸蛋吻了一下。 即使她不长那样,他笔下勾勒出的柔软线条也都是因她而生。 因为喜欢她,所以这世上所有可爱的事物,在他看起来都像她。 温书晗被他亲惜了。 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在哄她高兴。 可是她气呼呼进他办公室,待会儿又乐呵呵出去,这么一对比,也太没骨气了。 陈言肆吻上头了,舌尖刚要探进来,她立刻推开他,一本正经说:“你别想蒙混过关。” 他微眯一下眼,倨傲又懒地等她下文。 她拾回一点士气,控诉他:“你刚才给我安罪名,说我嫌你丢人。” 他缓慢眨眼。 “是吗?”他呼吸又贴上来,沉哑气息缠得她浑身发软,“跟我们晗晗道个歉,我错了。” 她手指动了动。 不行,他就是只大尾巴狼,一天到晚跟她作,作完就哄,哄完就要开始对她发狠了,落地窗还在等着她。 这一次必须要浇灭他恶劣的气焰。 她立刻往后退,坐到另一边,顺手揪住他领带:“你哪儿错了?” 两人都在沙发上,她膝盖半抬,软裙摆顺着大腿弧度往她胯骨方向垂落,像被人刻意撩开似的,露着一片细腻白皙,高跟鞋尖恰好点地。 陈言肆不知想到什么淫秽色情的东西,幽深目光顺着被她揪住的领带,往下扫了扫,掠过她纤细足踝,又掀起眼皮看她,漫不经心靠过来撑在她身上,一手摸到她膝弯。 “宝宝,你喜欢这样?” 她神情一顿。 喜欢哪样? 他手里轻缓作乱,目光牢牢黏住她,气音低沉诱哄:“待会儿不会还要踩我吧?” 温书晗脑子里轰的一下,连忙松开他领带,颤着目光百口莫辩:“你一天天都在研究些什么啊 陈言肆眸光染欲,不作半点解释。 他手指自顾往下滑,攥住她小腿,她肩膀哆嗦了一阵,浅色高跟鞋被迫离地,紧贴在他西裤侧边。 “想不想踩?” 他眉梢微微挑起,把她细直的鞋跟往不知名的方向带,撩得她脸热。 他乐此不疲,贴在她耳边哑声补一句:“踩哪儿都行。” 温书晗呼吸加快,觉得他离发疯不远了。 她得赶紧灭他气焰,扳回一城:“你刚才不是跟我道歉吗?有诚意的话,给我写份检讨。 音落,他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饶有兴味。 她总感觉其中有诈。 陈言肆不是会主动低头认错的性子,更别说让他道个歉还要服从仪式感。 不过出乎意料,他还真给她写了一份检讨。 只是检讨内容有点微妙的欠揍感。 《给温书晗的检讨书》: 今夜提笔,本人心中充满愧疚。 在此,本人诚心诚意向温书晗道歉。 由于本人对娶到温书晗这件事喜不自胜,于是擅作主张,大张旗鼓,考虑不周,弄巧成拙,将我们的领证纪念日,作成了温书晗的“个人出道日”,给温书晗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本人深刻反思。 为表歉意,本人在此郑重保证: 今后时时刻刻关心她,体贴她,将对外的行事高调,转化为对内的床品一流。 必要时刻,她可以无条件对本人行使特权,诸如撒娇、新笔趣阁等一系列不良行为,本人绝不反抗。 最后,希望她向本人骗财骗色,对本人无法自拔。 落款: 温书晗至上主义者,陈言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