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到底谁在偷吃?皇后殿下有请!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陈墨和楚珩的对话声在空气中回荡【你为什麽杀他们?】 【有些人知道的太多,必须得死——】 这番对话好似惊雷一般在众人心头炸响! 京兆府治中朱启铭丶仪制司郎中朱琛丶直隶司主事高峻这些名字十分眼熟,此前陈拙提交的那份证据中都曾出现过,被指与楚珩私交甚密, 有滥用职权丶结交朋党之嫌。 在事情发酵之前,几人全都告病还家,至今不知去向。 原来竟是被楚珩给灭口了?! 审讯还在继续,接下来的内容更是让他们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蛮奴案的背后可是你指使?】 【我搭上了南茶州的司户参军,通过黑市搞来了一批蛮奴,然后走水路运到天都城—·】 【那出城的地道呢?】 【我从朱启铭那里搞到了城防图,又找了几个工部的吏员,以修街道为名,暗中挖掘】 【挖地道是为了什麽?】 【为了——为了——】 对话到此夏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神色满是惊骇, 虽然楚珩最后也没有交代清楚,为什麽要挖掘地道,但他们心中已然有数。 当初震惊朝野的周家案,周家侍卫就是通过那隧道出城,与妖族合谋挖掘赤砂,如果这份供词属实,那麽楚确实有谋反的嫌疑! 罪名一旦落实,即便是皇室宗亲也难逃一死! 相比之下,他所遭受的那些刑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画面中断,金公公将留影石收起,竹帘后传来皇后淡漠的声音:「诸位对此作何感想?」 短暂的安静过后,朝堂要时掀起轩然新笔趣阁! 「这几桩大案背后都是楚珩主使?!」 「我早就说过,周传秉没那个胆子,也没理由做这种事,合着是给人当了替罪羊!」 「看来陈墨还真没冤枉楚珩,三司决定抓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办案流程有些不严谨,但瑕不掩瑜,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先将祸首捉拿归案, 否则还不知会酿成多大的灾殃!」 「可笑,某些人居然还在质疑陈墨,若不是他,你们都未必能站在这里上朝!」 「一群酸儒,脑子进水了,居然替意图谋反的罪人开脱,反而要弹劾屡建奇功的社稷之臣,其心可诛!」 「建议严查傅白易等人,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和楚珩是一夥的!」 都用不着陈拙开口,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的言官们就已经锁定目标开喷了。 而方才跳出来的几名阁臣脸色发白。 他们与陈墨并无仇怨,只是受庄景明指使,借力打力踩上两脚罢了。 本以为是顺风局,都没太当回事,却未曾想短短片刻,局势便陡然逆转,如今反倒还引火烧身! 庄景明此时也是一脸懵逼。 他对案情做过详细了解,以目前的证据根本不足以给楚珩定罪,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楚珩居然自己招供了! 这家伙难道是活腻了不成? 「肃静!」 金公公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沸反盈天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 皇后语气依旧淡然,询问道:「傅学土,方才你的意见最大,如今还有什麽想说的?」 傅白易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慌忙躬身道:「微臣不了解实情,便妄下论断,还请殿下恕罪」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似如芒在背。 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也只是口供,尚且缺乏实证, 从楚珩的状态来看,也不能排除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皇后语气微凝,「你的意思是,陈墨在作伪证,构陷楚珩? 「微臣并无此意。」傅白易摇摇头,模棱两可道:「毕竟此事干系甚大,必须慎之又慎,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罪人。」 「呵呵,现在知道慎重了,方才你想什麽呢?」 青袍上绣有白鹏的吏科给事中于怀冷笑道:「你一口咬定陈墨谋反丶大逆不道的时候,怎麽没想过会不会冤枉好人?」 「内阁嘛,懂的都懂。」 「一群徒废口舌丶不务实事的衣架饭囊,简称废务。」 「还学士呢,也不知学的是攀咬拉踩,还是倾轧构陷?」 其馀言官们也纷纷出言相讥,十分辛辣刺耳。 作为言官,论政纠察是分内职责,皇帝犯错都可直言不讳,更何况区区一个内阁学士? 傅白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在庄景明的威逼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而已,毕竟京都是天子脚下,要是楚珩真的杀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至今都没有一点风声?」 「咳咳,看来傅大人对裕王府的能量一无所知啊。」 这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傅白易扭头看去,说话之人两鬓斑白,双眸却亮如晨星,正是通政使上官锦。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通政司整理甲库时,偶然发现有几封文书的编号对不上。」 「老臣感觉不太对劲,便请来前任通政覃煜城协助,对比了过往五年的文读,终于找到了缺失内容,发现每一件都和裕王府有关。」 上官锦从袖中取出了一沓文书,说道:「这些年来,裕王府屡屡有雇工下人失踪,光是上书报案者便不下百人,实际失踪人数怕是数倍不止。」 「衙门递交的摺子,无一例外,全都被按了下来,最终不了了之。」 「而失踪者至今不知所踪,活不见人,死不见户。」 联想到那密室之中的猩红血池,众人神色越发凝重。 楚珩还真在杀人吸血,修炼邪功?! 那可是数百条人命,犯下如此罪孽,纵是宗室也难逃惩处! 金公公接过文书,转交给了皇后。 竹帘后传来「哗啦」的翻阅声,片刻后,皇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好,很好!」 「草营人命,暴戾恣睢,与豺狼何异?!」 「严大人,本宫记得你和覃家有亲,此事就交给你来调查,凡是涉及其中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打入天牢,先抓后审!」 严沛之脸色有些阴沉,袖袍下拳头紧,垂首应声,「微臣遵命。」 皇后目光投向傅白易,再度问道:「傅大人,你还有什麽想说的?」 任谁都能听出那语气中的怒意和不快, 傅白易已经汗流渎背了,顶不住压力,躬身道:「若当真如此,必须严惩,以做效尤!」 「其他人呢?谁还有意见?」 皇后目光掠过,众人纷纷低头,无人应声。 庄景明从始至终都双眼微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实际心中已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 当初皇后给陈墨定下的破案期限是一个月,他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家伙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能让楚珩老老实实的招供?」 「而且上官锦为何会突然站出来帮陈墨说话?」 作为负责内外疏议丶参与大政的三品要员,上官锦的站位向来中立,可这次明显是在偏帮陈墨— 就在庄景明思虑之时,突然,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臣,有事启奏。」 庄景明心头猛然一跳,扭头看向那好似鹤立鸡群般的高大身影,眼底终于掀起波澜。 闾怀愚? 他要干什麽?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任谁都知道这位太师是坚定的保皇党,背后代表着宗室的利益,难道是陛下要出面保楚珩了? 庄景明心思电转,暗暗冷笑,「我就知道,陛下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亲侄子,看来这步棋还是走对了,起码表明了内阁的态度」 「太师有什麽事情,直言无妨。」皇后出声说道。 间怀愚声音低沉如雷音,「臣所言之事,和案件无关,是关于太子的学业臣提议,让天麟卫副千户陈墨,担任太子伴读,共同研习策论。」 此言一出,群臣呆若木鸡。 庄景明表情有些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等他回过神来后,终于绷不住了,沉声道:「让一个武官担任太子伴读?间太师,你在开什麽玩笑!」 这所谓的伴读,只是一种身份,而非职位,但背后的意义却是非同小可。 不仅要辅助学业丶监督言行,更重要的是建立政治纽带,换句话说,与太子朝夕相处之人,必然是储君班底,未来的核心辅臣! 一般都会选择重臣之子,或者科举入仕的青年才俊。 庄景明当初也萌生过这个念头,想要把庄家嫡系送进宫里,但却遇到层层阻挠,最终只能作罢。 现在间怀愚居然推举陈墨当伴读? 区区一个三品官员之子,天麟卫副千户,有什麽资格?! 「陈墨虽是武官,但对政务有着独到的理解,并且太子也很喜欢和他相处,依我看来,当个伴读正合适。」间怀愚说道。 「可是—」 庄景明还想说些什麽。 间怀愚淡黄色眸子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和殿下说话,并没有问庄大人的意见。」 庄景明心头有些发寒,好像被择人而噬的猛兽盯上了一般,在那强烈的压迫感下,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皇后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本宫会酌情考虑,不过眼下是多事之秋,陈墨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还是等结案之后再说吧。」 「殿下言之有理。」 间怀愚微微颌首,不再多说什麽。 朝会在混乱之中结束。 大臣们离开后,金銮殿终于清净了下来。 皇后背靠着凤椅,揉了揉眉心,自语道:「还好陈墨弄到了楚珩的口供,不然让庄景明钻到空子,倒是真有点麻烦。」 一旁的金公公抿嘴轻笑,说道:「关键时刻,陈大人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那当然,论办案的本事,他敢说第二,京都没人敢说第一。」皇后神色有些骄傲, 旋即又眉道:「不过只有这份口供还不够,若不能坐实谋反之罪,就动摇不了裕王府的根基。」 金公公闻言眉头皱起,沉吟道:「从方才那影像来看,似乎有某种力量阻止楚珩继续说下去-而且这案子还有诸多疑点,比如那些挖掘出来的赤砂,至今都还没有找到·」」 皇后纤指敲击着扶手,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管楚珩背后是谁,都不能再拖下去了,估计万寿节前后就要见分晓,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你让陈墨进宫一趟,本宫有些事情要和他详谈。」 「这——」 金公公稍显迟疑。 皇后疑惑道:「有什麽问题?」 金公公连忙摇头道:「没什麽。」 皇后凤眸盯着他,「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说来,陈墨他到底怎麽了?」 金公公犹豫了一下,说道:「倒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昨儿奴才听说,陈大人去了一趟长宁阁,出来后又遇见了林小姐和许司正」 皇后愣了一下,「然后呢?」 金公公低声道:「然后三人去了掖庭,一夜都没出来,也不知道现在走没走——」 皇后:? 宫舍。 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杨洒入房间。 陈墨悠悠醒来,只见自己正躺床榻上,四周纱帐垂下,鼻尖萦绕着馥郁芬芳。 刚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许清仪躺在左边,抱着他的骼膊,手肘陷入丰之中,而林惊竹则躺在右边,修长雪白的双腿盘在他腰间,小柚子紧贴着他的脸颊。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陈墨不禁有些头疼。 他说让许清仪「研墨」,只是开个玩笑,毕竟以她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动手。 可没想到的是,林惊竹看了书中剧情之后,也凑了过来,非要和许清仪一样扮演书里的角色,两人因此差点又掐起来。 林惊竹先是示威似的亲了陈墨一口,结果把许清仪给惹急了,抱着他就开始乱蹭起来不过由于缺乏经验,陈墨还没怎麽样,她自己先绷不住了就这样在两人的干扰下,毛笔湿了又干,直到天色黑透,陈墨才勉强把十回的内容写完。 宫中已经宵禁,只能留宿在此,而这床的尺寸又不大,三人就这麽挤在一起,直到子时才勉强睡着。 「这叫什麽事啊———」 陈墨摇了摇头。 趁着两人还没睡醒,他准备直接开溜,不然等会又要走不脱了。 小心翼翼的将林惊竹的长腿抬起,刚要把胳膊抽回来,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轻吟: 「嗯~」 林惊竹睁开朦胧睡眼,看到陈墨后,俏脸浮现一抹笑容,娇憨道:「陈大人,你醒啦 「没有。」陈墨重新闭上了眼睛。 「骗人,我都看见你睁眼了。」林惊竹趴在他胸膛上,困劲还没消退,有些迷迷糊糊的,凭藉肌肉记忆就开始自动找嘴子吃。 丁香细软伸出,好像小猫似的舔着陈墨的脖颈,让人有些痒痒的。 「等会,许司正还在—」 陈墨刚要说话,贝齿已经咬住了他的嘴唇。 「唔·—」 半睡半醒中,许清仪似乎察觉到了什麽,睫毛颤抖,眼脸缓缓抬起。 瞧见眼前一幕后,表情微微僵硬,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 「还亲?有完没完了?」 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样子,许清仪胸膛起伏,眼神中满是恼。 想起昨晚自己狼狐的样子,目光向下移动,银牙紧咬,缓缓俯身凑了过去。 ?! 陈墨身子陡然一僵,眼睛瞪得滚圆。 林惊竹察觉到异常,抬起首,询问道:「怎麽了?」 「没丶没什麽——」 林惊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正在专心研墨的许清仪。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陈墨手掌沿着腰肢曲线下滑,她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脸蛋红扑扑的,痴痴道:「老公,等会我想去玄清池洗洗,你陪我一起好不好,离那个碍眼的女人远点—」 「唔!」 许清仪更生气了,开始加大力度。 陈墨只能一边哄着林惊竹,一边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半个时辰后。 陈墨推门走出宫舍,两个姑娘默默跟在后面。 林惊竹还以为自己偷吃没被发现,步伐轻快,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而真正偷吃的许清仪低垂着首,双颊好像火烧一般。 在最后关头,她为了不被发现,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人沿着宫道走出掖庭。 许清仪低声道:「娘娘那边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许司正再见。」林惊竹摆摆手,然后挽住陈墨的胳膊,「陈大人,咱们也走吧。」 「陈大人?」 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陈墨呆呆的望着前方,好像石化的雕塑一般。 林惊竹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也愣住了。 只见一顶奢华銮轿停在不远处,身穿海水江涯袖衫的金公公正朝他们走来。 「陈大人,皇后殿下有请。」 陈墨嘴角微微抽动,传音道:「公公,你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金公公摇头道:「你猜?」 「我猜可以。」 「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