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成了新的时尚。配上白色无袖上衣和带玳瑁扣的草编宽腰带,整体风格简单清新又不招摇,参加今天这场海滩上的夏日婚礼再适合不过。 手机震动了一下,又一条短信传来。游嘉茵顺手点开一看,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吴天翔说:麻烦你们不要当众眉目传情,太明显了。』 “……” 她左顾右盼了一番,终于在扇形角落找到了他。但他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并没有在看他们。 刚走进乔达家的店里,她就迎面碰到了吴伯。他双手抱着一个大木桶,从餐馆后门进来,径直走到吧台前,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一个双臂能勉强围住的圆形玻璃缸。 酒红色的液体中漂浮着切成小块的水果,馥郁的酒香和水果香气交缠在一起。 “桑格利亚酒,喝吗?” 他用勺子舀了一杯,加了两块冰块,伸手递给游嘉茵。 “这是你做的?” “我老婆做的。”吴伯一脸骄傲:“她以前就是干这行的,你忘啦?我车里还有别的,等会儿都给你尝尝。她调的玛格丽塔可正宗了,和我在南美喝到的一模一样!” 游嘉茵举杯抿了抿,酒味轻盈爽口,但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时的俞阿姨青春肆意,在全世界远航,遇见形形新笔趣阁的人,生活无限精彩。但现在却被困在这座边陲小岛上度日,养着一对并非亲生的双胞胎儿子。就连曾经引以为傲的调酒手艺,如今也只能在这种特殊场合派上一丁点用场。 游嘉茵很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却也明白,这些问题,她这个外人不可能问出口。 “爸,你别什么都给她喝,这个人酒量很差的。” 吴天翔提着另一桶酒出现,揶揄道:“上次她喝多了狂吐,差点在路边晕过去,吓死人了。” 游嘉茵回头瞪了他一眼,绷着脸没有说话。 他指的无疑是海公节那晚的意外。她好不容易才把当时的惨状忘掉,如今却被当着吴伯的面旧事重提,不由觉得丢脸又尴尬,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等等,你不会忘了吧?” 吴天翔误会了她脸上的表情,朝她竖起两根手指:“我那时想帮你,却被你咬了一口,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 游嘉茵怔怔地看着他,模糊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 天旋地转中,那个温柔的,耐心的,扶住她的肩膀,为她催吐,又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人…… 许多零碎的画面在记忆里拼凑,她越想越不对劲,颤抖着声音问:“……是你?” 吴天翔的反应却很平淡。他转身给自己接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口,语气轻松地对她说:“你果然以为是我哥,怪不得怎么拉都不放手。” “……”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炸开,但既不是血管,也不是烟花,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神经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心跳沉重,手脚发麻。 原来真的弄错了啊。 游嘉茵低下头,窘迫地咬住嘴唇,手指摩挲着杯子,半晌才憋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把我们两个弄混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提起的事,你不也想忘了吗?” 吴天翔和她轻轻碰了下杯,半开玩笑地说:“少喝点,还有,以后千万别再搞错了。” 说完便撇下她,转身大步走回到沙滩上,被风鼓起的白衬衫很快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人群背后。 吴伯一头雾水地听完他们的对话,好奇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 这时恰好有别的客人进来倒饮料。吴伯很快和他们聊了起来,游嘉茵也看到了正在店门口晃荡的竺星和凌梦洁,过去找她们一起去夹东西吃。 落日逐渐沉向海平线,天边的云朵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 海水映衬着已经变成紫色的天空,浪花缓慢轻柔地涌上沙滩,画出一道道不规整的弧线。 悬挂在头顶上的灯串随着自然光线的黯淡亮起。dj在不知不觉中搭好了桌子,开始播放一些耳熟能详的老歌。 旋律和歌词一起被海风吹远,回荡在双月湾的上空。 远处有游客探头探脑地张望,猜测是不是在拍电视剧,还有人举起手机照相。 周围的老年人也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他们把碗盘饮料往桌上一摆,摇头晃脑地跳起舞,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青葱岁月。 怀旧金曲换了一首又一首,但老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 游嘉茵回头一看,外公外婆竟也抱在一起转圈,一副沉醉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似乎都变淡了。 竺星和凌梦洁结伴去上厕所。临时厕所的门前排起长龙,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游嘉茵喝着饮料发呆,懒得再找人说话,慢慢被跳舞的人群挤到沙滩边缘,再差几步就能一脚踩进冰凉的海水里。 她脱掉鞋,摸出手机问吴天佑:你在哪里?』 今晚在场的熟人实在太多,他们几乎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只在乔达大哥和苏西到处找人敬酒的时候碰了几次杯,有过短暂的眼神接触。剩余的时候,游嘉茵一直跟着女生们到处跑,吴天佑也被其他同龄男生们围在中间,双方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 可现在,当她看着那些顺应气氛牵手跳舞的年轻人,忽然也很想问他,要不要一起跳一支舞。 哪怕是一支凌乱的,笨拙的,不知所谓的舞。 夏天会过去,他们会回到各自的生活。 她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但内心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燃起了一丝不甘心。 她不想把他当作这个夏天的玩伴。 她想要更多和他一起的回忆。 吴天佑很快回复了她:抬头看。』 乔达家的餐馆二楼,空荡荡的露台上,他倚靠栏杆坐着,探出头来向她招了招手,笑容在昏暗的环境里熠熠生辉。 同时,他打来了电话。 “这里没有人。”伴随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她能清楚看到他的口型,“你要不要过来?” 这简直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废话。 “我去倒点喝的,马上来。” “没事,我等你。” 游嘉茵去吧台接了两杯气泡酒,绕过楼下聊天说笑的人群,独自踏上了楼梯。 经过卫生间时,她开门进去,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用纸巾吸掉脸上泛出的油光,确保自己看上去神清气爽。 但在离开时,她和一个从男厕所里走出来的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手里的酒泼掉半杯,全部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