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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道裂隙，扑面而来的并非预想中的酷寒，而是一股混杂着血腥、腐臭和金属烧灼味的暖风。</br>
通道向下，倾斜得厉害，像是通往地狱的滑梯。</br>
“这里的空气……有毒。”林薇的战术面罩上，警报灯无声地闪烁着红光，“多种高浓度腐化粒子，还有……生物质气溶胶？这鬼地方到底在干嘛？”</br>
“他在‘呼吸’。”灵汐的声音很轻，却让这幽深的通道显得更加可怖，“整个工厂，是一个活物。”</br>
沈安走在最前，没有回应。他的寂灭领域已经自然而然地将所有有害物质隔绝在外，但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金属地面，墙壁上盘根错节的管道，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脉动着，像是某种巨兽的食道。</br>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豁然开朗。</br>
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空洞出现在三人面前，像是在地壳之下硬生生剜出了一片深渊。深渊的上方，是无数粗大的管道和机械臂，下方则是翻涌着浓稠黑雾的无底黑暗。</br>
而在深渊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座祭坛。</br>
那是一座由血肉、骨骼和扭曲的金属拼凑而成的浮空岛屿，无数散发着不祥紫光的藤蔓从祭坛上垂下，扎根于虚空，汲取着深渊下方的黑暗能量。</br>
祭坛之上，一个人影被那些藤蔓死死捆绑着，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身体不自然地膨胀、蠕动，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br>
“药不然……”林薇的声音有些干涩。</br>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们也能认出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那股从他体内不断溢散、被祭坛抽走的“原始腐化物质”，却浓郁得像是实质的墨汁。</br>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身影正站在药不然身旁，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闪烁着电光的探针，像是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仪器。</br>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那人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数据的兼容性还是不够，‘神性’与‘活性’的平衡点……必须完美！一个能承载‘吾主’完整意志，又不会被瞬间撑爆的容器……这才是艺术！”</br>
他猛地转过身，那张疯狂而兴奋的脸上，正是博士。</br>
“哦？有客人来了？”博士看到了悬崖边上的三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欢迎，欢迎来到我的手术室，来见证新神的诞生！”</br>
他的声音在巨大的空洞中回荡，刺耳又疯狂。</br>
就在博士说话的同时，沈安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体内的混沌星核，在感受到祭坛上那股精纯的“原始腐化物质”后，竟然产生了一种……渴望？</br>
不，不对。</br>
那不是单纯的渴望，而是一种同源的共鸣。仿佛药不然体内的东西，本就是从他星核里分离出去的一部分，是最初洒落在这个世界的……一颗种子。</br>
“原来如此。”沈安低声自语，“触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