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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与心机</br>
"季医女，这是尚宫局新送来的宫女名册，请您过目。"</br>
一名圆脸小宫女将厚厚一摞竹简放在我案头。入宫三个月，我因缓解了长孙皇后的头风症状，被破格提拔为尚药局司药，掌管后宫部分药石分配。这个职位不高，却让我有了接触各宫人等的便利。</br>
"谢谢，放在那里吧。"我微笑着抬头，"你叫......"</br>
"奴婢芸儿，在尚服局当差。"她怯生生地回答，眼睛却好奇地瞟向我桌上那些奇怪的图纸——那是我设计的宫女轮值表，用现代管理方法重新规划工作分配。</br>
我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包蜜饯递给她："尝尝，这是用特殊法子腌制的，不粘牙。"</br>
芸儿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口咬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甜！比尚食局做的还好吃！"</br>
我笑着点点头。这些小恩小惠是我建立人际网络的第一步。在等级森严的后宫，下层宫女往往被忽视，但她们才是真正的"千里眼顺风耳"。</br>
"芸儿，我看名册上尚服局有二十三人，但每日当值的只有十五人，其他人呢？"</br>
"回司药，有的病了，有的被各宫娘娘叫去私用，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做不动重活......"芸儿掰着手指数道，"其实活计多得很，只是分配不均，有人累死，有人闲死。"</br>
这正是我观察到的症结。唐代后宫机构臃肿，管理混乱，效率低下。我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几个格子。</br>
"你看，如果把工作按难易程度分类，再按宫女能力分配......"</br>
我向芸儿解释了基础的工作分类和轮岗概念。她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样真的可以吗？"</br>
"你回去可以试试小范围调整，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我又给了她一包蜜饯，"别告诉别人是我教的，就说你自己想的。"</br>
芸儿欢天喜地地走了。我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这种基层管理改革看似微不足道，却能极大提高效率，赢得下层支持。历史上武则天能上位，部分原因就是她懂得收买人心。我要帮武媚建立群众基础，就得从这些细节入手。</br>
"季司药好手段。"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br>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李淳风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一袭深青色官袍，手持拂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br>
"太史令大人！"我慌忙起身行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br>
"无妨。"他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我桌上的图纸，"这种分工作业法颇为新奇，不知季司药从何处学来？"</br>
我心跳加速。李淳风是唐代着名天文学家、数学家，眼光毒辣，我必须小心应对。"只是些粗浅想法，让大人见笑了。"</br>
"粗浅？"他拿起一张纸，上面是我改进的药材库存记录法，"这种表格设计精妙，纵列横排皆有意义，连户部那些老吏都想不出来。"</br>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这些现代管理方法在唐朝确实超前太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