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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也不想这么脆弱。</br>
本以为「死过一次」的自己，应该不再畏惧死亡；但现在看来，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来形容自己更加贴切。</br>
恐惧感从激涨到再度被抑制，全程不超过一秒钟。</br>
她知道是他有所察觉，去而复返了。</br>
“…因此，对荇宁兄弟的面试就拜托你们了，我得等蒹葭姑娘考完试才能回来。”卿离结束通话后才返回到车上。</br>
交代了过去两个小时的经历和未来两天的打算。</br>
没办法，让蒹葭以这种状态参加复学考试，名字和准考证号都能写错。</br>
“喔？学弟这么快。”正在安慰未来学妹的王隐青注意到折返的青年。</br>
“我远远看到蒹葭姑娘喜欢的小笼包的窗口已经结束营业，索性就直接回来了。”卿离随便找了个借口。</br>
蒹葭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像只乖巧的垂耳兔。</br>
王隐青半开玩笑地揶揄，“哟～学妹喜欢的。学弟记不记得我喜欢什么。”</br>
“如果说是之前大家一并用餐时学姐特意点的菜，我倒是都记得。”卿离礼貌笑道。</br>
细想的话，他可以复述出在每道菜上停留视线的时间和动筷的次数。</br>
“你这记性不学文科有点暴殄天物了。”对这个回答，王隐青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br>
卿离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连原来的名字和经历都不记得吧，“而且，以当代信息化的成熟模式，记忆力和文科学习力不再强相关。”</br>
文科所考察的，记性只是起点，核心是逻辑。</br>
而文字，包括「古汉语」是高等学习的基础工具。</br>
……</br>
学生会大楼。</br>
顶层的套房，上一次使用还是满打满算的六名住客，今天就只剩下…</br>
“很遗憾，学姐还有工作，没办法再陪你们了。这两套房子你们随意使用，切记一、人、住、一、套。”王隐青最后一字一顿地嘱托道。</br>
傍晚她是直接翘了自家公司的工作跑出来的，如果求助方不是卿离，今天她爹能叨叨她一晚上。</br>
“很抱歉！给学姐添了这么大麻烦！”蒹葭受宠若惊，鞠了个近乎90度的躬。</br>
“嘿嘿…太客气就见外了，真感谢我的话就努力入学，来学生会给我当牛做马吧。”王隐青打个哈哈，潇洒离去。</br>
十五秒后，只剩卿离和蒹葭在两侧的套房玄关安静对视。</br>
他知道她有话要说，所以耐心等着。</br>
“先生，你是因为我才留下的吧？明明家里还有重要的事。”少女心理建设良久，打破平静。</br>
“…对。”卿离没有掩饰，倒是稍稍做了解释，“面试新人没有帮助伙伴重要。”</br>
他说的是「帮助伙伴」呢。</br>
“先生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报答你，实在是…有些羞愧。”</br>
因为有卿离在，所以她才没那么难受；又因为卿离在，她也没那么好受。</br>
矛盾到无以复加。</br>
“同伴之间不该计较得失，蒹葭姑娘想多了反而见外不是吗？”青年微笑慰藉。</br>
“是啊…不该见外。”但不能不见外。</br>
他真是太狡猾了：温柔却坚定地拒绝她的好感，亲切又足够的疏离，遇上危险和麻烦还会给足安全感。</br>
这么好的他，不是她的。</br>
“先生，再次感谢你的伴考，我该准备调整状态尽早休息了。”蒹葭萌生退意。</br>
“嗯，我会始终留意你这边的动静，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叫我。”卿离简单算了一下，对门全屋都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br>
“好，给你添麻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