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中央,架起了暖炉。</br>
周伏龙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br>
陈平坐在他左手边稍后的位置,张英、许主簿等人也依次落座。</br>
这时,一名监正房书吏来到我面前,躬身道:“江主簿,监正大人有请,请您上座。”</br>
他侧身引路,指向高台。</br>
那位置在高台第二排的最外侧,紧挨着张英的下首,正对着西北风口。</br>
寒风毫无遮挡地直灌过来,刮在脸上,真跟刀子割似的。</br>
我抬眼看了看那风口上的“上座”,心中冷笑。</br>
呵,下马威?</br>
还是想让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个陪衬的小丑?</br>
我笑了笑,“位子太高,风大!”径直走向三房,站在队伍最前排,“跟兄弟们挤挤便可!”</br>
书吏一脸为难,许主簿道,“既然江主簿坚持,那便由他!”</br>
……</br>
鼓声三通,犒赏大会开场。</br>
副监正陈平主持,说了几句开场白,便把舞台交给了周伏龙。</br>
台上,暖炉炭火噼啪作响。</br>
周伏龙裹着黑貂大氅起身,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都是些半文半白的片儿汤话。</br>
什么他洞悉敌情,指挥有方,各房配合有度,跟战报上大同小异。</br>
总而言之,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幽州监的集体功劳,连对五房的赞扬也十分吝啬。</br>
听得五房的人面色阴沉。</br>
杜清远低声骂道,“不要脸!”</br>
周伏龙在台上洋洋洒洒半个时辰,说得唾沫星子横飞。</br>
“此战告捷,秦掌司亲笔嘉奖!”</br>
他声音洪亮,“本官为诸位将士据理力争,特批犒赏——白银一万两!”</br>
此言一出,台下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骚动!</br>
五房的兄弟们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眼神死死盯着台上的周伏龙。</br>
而更多的三郡税吏和三房的人,则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站在队列最前方的我!</br>
那目光里充满了惊愕、质疑、失望,甚至……一丝被愚弄的愤怒!</br>
传了整日的谣言竟在这应验了!</br>
“不是说好了九万七千两赏银吗?悬赏翻倍呢?江主簿亲口承诺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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