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梁灿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而且他们的路子也野。除了利用那些天然隐蔽的野码头、老鼠洞，等大船，有时是改装过的拖网船，也叫母船，停在公海或者靠近警戒线的水域，子船像蚂蚁一样，一趟趟来回接驳。”</br>

“到了近岸，再用铁驴、改装的小飞象，甚至三脚鸡，把货迅速分散到各个预先联系好的小仓库、修车铺、甚至家里。你看到的后座绑蛇皮袋的，就是飞仔在散货或者转水。”</br>

李乐挠挠眉毛，“那他们弄得挺杂啊？”</br>

“嗯。主要就是万宝路、三五，Kent、柔和七星这些烟、轩马叉的洋酒，淘汰的电脑配件、手机主板、缝纫机、小机床这样的二手机械。”</br>

“没有家电？我妈以前还买过777的录像机，也是走的水路。”</br>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国内家电把小鬼子那边儿东西都打的溃不成军了，自己还打价格战，谁还弄那些？还不够本钱的。”</br>

“倒也是。”李乐想起正在这时候，正在和黄老板艰苦谈判的小陆。</br>

就听梁灿继续道，“再有，就是你说的那些岛货，水果、香烟、槟榔，甚至还有盗版光碟和带色儿的书刊。那包装精美的零关税莲雾、释迦，十有八九也是水路进来的，不过路子还不一样，包装好点，报关时做做手脚，虚报个贸易名目就溜进来了。”</br>

“油呢？”</br>

“油？”梁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那边儿除了个别的几家，玩油的不算主流，顶多是零敲碎打，你看到的那些锈迹斑斑的小油罐车，装的八成是红油或者白油。”</br>

“红油？白油？”李乐第一次听到这词。</br>

“红油，指的是红空免税的工业用柴油，加了红色染色剂区分。走私过来，用化学药剂脱色，变成普通柴油卖，利润巨大。”</br>

“白油，就是脱色后的成品。你闻到的浓重柴油味，还有底盘带的水，那是脱色后冲洗或者路上泼溅的海水，基本没跑。”</br>

“他们那边儿玩这个的，我们都叫油老鼠，规模不大，但钻营得很。跟一些油站、工地、食油户有固定水路。也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敢直接给渔船加油。相对来讲，闽南这些小作坊多，小渔船、小加工厂，对便宜的动力油需求量大。”</br>

李乐听出了梁灿话里对这边“油老鼠”们的不屑，笑问道，“你们那呢？还搞油？”</br>

“风向变了点，呋~~~~”电话那头，梁灿点上一根烟，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br>

“大油柜的难度和成本太高，得更聪明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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