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日常生活

“去苏州了。”</br>

孟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今天下午，他亲戚来接他走的。”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大力上车。</br>

大力坐进车里，暖风扑面而来。孟屿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安静。</br>

“这么突然？”大力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他。孟屿已经发动了车子，暖风口的嗡鸣声填补了沉默。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br>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缓缓将车驶离车位，“院长那边有消息了，人来了，他就跟着走了。挺高兴的。”</br>

大力听出了他话语里那份“挺高兴”背后的东西。那是一种为朋友由衷高兴，却又像被抽走了什么似的空落。</br>

就像小时候福利院有孩子被领养走，大家既开心又有点说不出的难过。</br>

她没再追问张伟的事，目光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然后，她做了一件很“诸葛大力”的事。</br>

她没说什么“别难过”、“都过去了”之类的话。她只是默默地从自己随身的双肩包里，翻啊翻，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形状有点奇怪的小仪器。</br>

那玩意儿看着像个小号的手持吸尘器，又像个迷你空气检测仪，银灰色的外壳上还有几个小灯。</br>

孟屿用余光瞥见了，有点纳闷：“这什么？”</br>

“简易室内空气质量监测仪，”</br>

大力一本正经地回答，按了下开关，小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顶端的绿灯闪烁了几下，“我自己改装的，精度还行，主要测PM2.5和挥发性有机物。”</br>

她说着，把那个小玩意儿举起来，在车厢里，尤其是靠近孟屿那边的空气里，煞有介事地“扫描”起来。</br>

孟屿：“……”</br>

他有点哭笑不得，知道她在干嘛了。</br>

果然，几秒钟后，小仪器上的一个红灯微弱地闪了一下，发出“嘀”的一声轻响。</br>

大力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代表“烟草残留物”的小小数值，又抬眼看了看孟屿，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证据确凿。</br>

孟屿被她这“科学取证”的架势弄得有点窘，但心里那股沉甸甸的郁气，莫名地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操作戳破了一个小口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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