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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远心里，那股子靠着先知先觉、要在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的热乎劲儿，还没彻底落下去，</br>
里屋猛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那动静，像是要把人的肺管子都给咳断！</br>
“咳！咳咳……咳咳咳……”</br>
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沉。</br>
孟远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桌上，那张画满红圈的地图上，</br>
人已经像箭一样冲进了里屋。</br>
昏暗的油灯底下，他的母亲蜷在被褥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br>
蜡白蜡白的，额头上全是虚汗，嘴唇干得起了层白皮。</br>
每一次喘气，都跟扯风箱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br>
“哥，妈她……她好像不行了……”</br>
妹妹孟小雪眼圈红得像兔子，端着碗水的手都在抖，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给老娘擦汗。</br>
孟远伸手往老娘额头上一探，滚烫！</br>
烫得他心尖都跟着一哆嗦。</br>
“下午不还好好的吗？这咋回事？”他声音都急得变了调。</br>
“就……就刚才，妈猛地咳起来，说胸口疼，憋得慌……”小雪被吓得掉了魂，话都说不囫囵。</br>
孟远脑子里“轰”的一声！</br>
那股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br>
他猛地想起了上辈子，就是这该死的肺炎！</br>
一开始没当回事，拖着拖着就成了重症，最后……最后连句话都没留下！</br>
“不行！马上去卫生院！”</br>
他牙一咬，也顾不上多解释，弯腰把虚弱的老娘往背上一驼，</br>
感觉轻飘飘的没多少分量，心里更是沉得厉害，扭头冲小雪吼了声：</br>
“看好家！”就大步往外冲。</br>
小雪哭着跟在后面，夜风一吹，更显得单薄。</br>
夜深了，土路坑坑洼洼，月光淡得跟水似的。</br>
孟远背着老娘，几乎是一路小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了镇卫生院。</br>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砸进泥地里。</br>
值班的刘医生一看这状况，那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二话不说，赶紧招呼人上氧气、做检查。</br>
屋里屋外，时间像凝固了一样。</br>
半个多小时后，刘医生把孟远拉到一边，脸色阴沉，摇了摇头：</br>
“小孟，你妈这情况……麻烦了。”</br>
“急性肺炎，感染得厉害，肺里有片影子，心跳也不对劲……咱镇上这条件，顶不住。”</br>
“必须马上转县医院，搞不好要立马动手术！再耽搁……怕是撑不过今晚！”</br>
“动手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