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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远几步窜过去，也顾不上脏，用袖子擦开表面的灰，仔细看铭牌，字都模糊了。</br>
他又绕着罐子转了两圈，找到几个观察口，借着月光往里瞅，用手电筒照了照。</br>
外壳有点变形，内壁有锈蚀的痕迹，连着的管子也断了几根，</br>
但里头最关键的几排石墨电极板，看着还算完整！</br>
底部的沉淀收集口，也没烂穿！</br>
“能修！绝对能修！”</br>
孟远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牙齿都忍不住格格地响。</br>
“有了这些家伙事儿，就能支起一个真正的小作坊！”</br>
拆解效率、提炼效率，那得翻多少倍？</br>
“这哪里是六百块买的废铁？这简直是用六百块撬回来的一台印钞机！一座小金山！”</br>
孟远立刻掉头找车跑回镇上，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br>
他咬着牙，花了大价钱，找了辆解放牌大卡车，又在废品站喊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br>
连夜赶回五金厂。</br>
当卡车轰隆隆开进厂区，车灯照亮那堆“废铁”时，办公室里的张科长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br>
脸上满是见了鬼的表情，大概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能半夜找到车来拉货......</br>
冲床、剪板机、切割机……</br>
一件件沉重的铁疙瘩，被伙计们用撬棍、绳子费力地弄上卡车。</br>
最后，是那个宝贝电解槽，孟远亲自指挥，</br>
小心翼翼地垫上废轮胎，用粗麻绳牢牢固定在车厢正中间......</br>
当卡车载着这批未来的“印钞机”，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驶出废弃的五金厂大门时，</br>
当它们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黑透了。</br>
解放卡车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把那堆铁疙瘩，拉到了镇子最靠西边的一个地方——</br>
那是几年前黄掉的一个小养猪场。</br>
这地儿够偏，耗子来了都得自带干粮！</br>
院墙豁牙露齿，里头空场倒是不小，几排塌了半边顶的猪圈棚子，歪歪扭扭戳在那儿。</br>
胜在没人管，租金便宜跟白捡似的，一个月三十块钱，孟远早就相中了。</br>
水电凑合着，能拉根线过来。</br>
“慢点！慢点！靠那边，用木头垫稳了！”</br>
孟远扯着嗓子喊，指挥着几个膀圆腰粗的力工，把冲床、剪板机，还有那个宝贝疙瘩电解槽，</br>
跟伺候祖宗似的，小心翼翼卸下来，暂时拿油布苫好，遮风挡雨。</br>
数清楚了票子，付了车钱和工钱，送走卡车和工人，</br>
轰隆声一远，这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静得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