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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紧赶慢赶，颠到市里，天都快擦黑了，下午三点多。</br>
孟远拦了辆黄色的“面的”，直奔县电池厂。</br>
厂门口，正碰上准备下班的刘工。</br>
“哟，还真让你小子赶来了！”</br>
刘工看见他，也是一乐，摇摇头，“走，带你瞧瞧那堆‘宝贝’去。”</br>
穿过机器轰鸣的车间，绕到工厂后面，一片杂草丛生的废料场。</br>
远远的，孟远就看见了！</br>
角落里，一条长长的、锈迹斑斑的钢铁巨龙，瘫在那里，像一具被遗弃的骨骸。</br>
回转窑巨大的圆筒，酸浸罐、洗涤罐几个大块头，</br>
散落的传送带、鼓风机，还有敞着门、线路乱如蛛网的控制柜……</br>
厚厚的铁锈和污垢，断裂的管道，空气里都是铁锈和尘土的味道。</br>
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堆等着回炉的废铁。</br>
但孟远眼中，却骤然迸发出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光芒！</br>
没错！就是它！</br>
比想象的更破，但……魂还在！</br>
回转窑，外壳锈得厉害，可主体结构完整！</br>
那几个罐子，敲了敲，听声音像是耐酸的不锈钢或者特殊合金，有救！</br>
传送带、鼓风机，电机估计报废了，但机械部分还能用！</br>
最关键的是——从破碎、筛选、酸浸、洗涤、烘干到最终的高温活化，这是一条完整的工艺流程！</br>
修复！必须修复！再用他脑子里的先进参数一优化改造……</br>
这哪是废铁？</br>
这是一条能点石成金，现代化电池材料生产线的雏形！是他的“龙脉”！</br>
“咋样？小孟，我没骗你吧？够破的。”</br>
刘工看他围着那堆铁疙瘩转圈，这儿摸摸，那儿敲敲，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打趣道，</br>
“我看啊，也就回炉的命。”</br>
孟远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心头的狂喜摁下去，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失望：</br>
“唉……是比我想的还……还差点儿。不过，拆拆零件，说不定还能凑合用。”</br>
“刘工，这事儿是后勤处王科长管对吧？您给引荐引荐？我问问，单买几个件儿行不？”</br>
“单买？”</br>
刘工摆摆手，“难！厂里巴不得整堆清走，省事儿。肯定打包卖。你要真想要，整条端走。”</br>
“整条？”孟远故作肉痛，“那……那得多少钱呐？”</br>
“按废铁算呗。”</br>
刘工指了指旁边一堆真正的废料，“跟那一个价。具体得问老王，走，找他去。”</br>
后勤处办公室，王科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眼皮耷拉着，爱答不理。</br>
刘工说明来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