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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教授带着钱敏和小徒弟们，几乎是从零开始。</br>
实验室成了他们的第二个家。</br>
白大褂一穿，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化学试剂的怪味，还有挥之不去的咖啡的苦涩。</br>
桌上摊着密密麻麻的外文资料，旁边散落着揉成一团的草稿纸。</br>
小剂量的实验，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br>
烧杯里，溶液的颜色变了又变，却总也不是他们想要的。</br>
“失败。”</br>
“调整参数，再来！”</br>
“还是失败……”</br>
钱敏的眼睛，死死粘在实验台上那个白色器皿上，里面是刚刚完成初步样品。“争点气，争点气啊……”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怦直跳，将样品颤巍巍地送进纯度检测仪。</br>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个世纪。</br>
“滴——”数据条轻飘飘地滑出来。</br>
钱敏几乎是扑过去的，在看清数据的瞬间，不禁怒火中烧！</br>
她一拳砸在冰冷的实验台上！</br>
“哐啷啷——”</br>
金属托盘发出刺耳的声音，玻璃器皿跟着一阵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粉碎。</br>
“苏老！孟总！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钱敏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br>
孟远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就被这声怒吼和紧随其后的巨响吓了一跳。</br>
他推开门，苏教授已经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老花镜歪在鼻梁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br>
钱敏一把抓起刚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狠狠拍在桌上，纸张都在抖动：</br>
“咱们第一批‘分析纯’碳酸钠！结果出来了！”</br>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br>
“铁、钙、镁离子，全超标！拿这玩意儿，别说电池级碳酸锂，糊墙都有人嫌它脏！”</br>
苏教授一把抓过报告，镜片后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br>
“唉……我就知道。国内这精细化工，底子太薄了。没有几十年的技术死磕，门儿都没有。”</br>
孟远扫了一眼那张布满红色警告标记的报告，胸口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br>
又是“卡脖子”！</br>
“也就是说，咱们的料，以后全得指望进口？”</br>
“可不咋的！”钱敏抢着说，脸涨得通红，</br>
“高纯试剂，人家德国默克、美国西格玛，那才叫一个纯！可你看看那价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