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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腾的魔气在魔主意志下缓缓平复，露出下方那片依旧死寂、暗红如凝固血液的深渊海面。</br>
深渊边缘，枯萎的菌毯上。</br>
那顶天立地的魔影已然消失。一个身着朴素黑袍、身形颀长的男子静静伫立。他面容笼罩在一层流动的薄雾之下，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颗沉淀了万古星辰的暗紫宝石，深邃、平静，却又蕴含着足以令天地俯首的威严。正是化为人形的渊寂魔主。</br>
在他对面，历锋那身狰狞战铠已然褪去，重新化作简单的暗血长袍。他依旧面无表情，渊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那震慑两族的威名，都不过是拂过深渊的一缕微风。</br>
魔主看着历锋，那暗紫的魔瞳中，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审视与…罕见的温和？</br>
“坐。”魔主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韵律，却不再是那震慑乾坤的咆哮。</br>
历锋依言，盘膝坐下。动作自然，没有半分面对至高存在的拘谨或惶恐，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br>
魔主也随意地坐下，仿佛只是两个凡人在荒野中对谈。他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下方死寂的暗红血海。</br>
“这几百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魔主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如同重锤敲在历锋的心神之上。</br>
“吞噬圣龙，稳固圆满，很好。有勇有谋，胆魄过人。”</br>
“整合魔域废物，化为己用，很好。废物利用，深得我魔族掠夺精髓。”</br>
“创造那‘血海魔族’，窃万法，铸魔经，化战争机器，很好。够狠，够绝，也…够有效。”</br>
魔主每说一个“很好”，历锋的眼神都毫无波动，仿佛在听与自己无关的评价。</br>
“你抽干所有，凝练血海，汇聚万法碎屑，冲击元婴…”魔主的声音微微一顿，暗紫魔瞳直视历锋的渊黑眼眸，“那份决绝，那份对力量极致的渴求与付出，那份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很好！非常好！这才是我魔族应有的气魄！”</br>
历锋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在魔主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认同？但随即又归于死寂。</br>
“但是，”魔主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带着一种洞穿本质的冰冷，“你失败了。而且，败得…理所当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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