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驶入地中海时,阳光将甲板镀上一层金色。头等舱的露天泳池边,克莱尔·霍华德慵懒地躺在天鹅绒躺椅上,定制的比基尼由巴黎名师手工缝制,缀满的碎钻随着她翻身的动作闪烁,价值两千英镑——足够三等舱的家庭生活二十年。她轻晃着高脚杯,里面的香槟每瓶售价五十英镑,是二等舱乘客月工资的十倍。"侍者!再拿鱼子酱来!"她涂着艳丽甲油的手一挥,珍珠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br>
乔治靠在旁边的遮阳伞下,新定制的西装面料来自意大利,价格高达三百英镑,可仔细看袖口,仍能发现之前修补的痕迹。他悄悄摸了摸内袋里的注射器,眼神躲闪——上等可卡因每克售价二十英镑,足够让他卖掉祖传的庄园。森川雅子穿着丝绸睡袍款泳衣走来,低开领设计将丰满的胸部大半展露,开衩处的大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霍华德小姐的品味真是绝了。"她娇笑着拧开香奈儿五号香水,这款售价八十英镑的香水,喷洒在空气中的每一滴都价值不菲。</br>
二等舱的餐厅里,纪白翻开油腻的菜单。煎牛排配红酒要半英镑,相当于他从汉口到上海的船票钱;一杯咖啡售价六便士,抵得上林婉清三天的伙食费。林婉清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局促地搓着衣角:"纪先生,这里...太贵了。"她的布鞋已经磨得露出脚趾,却仍坚持将掉落的面包屑捡起。邻桌的中年商人正在抱怨:"三等舱的饭食简直猪食,加两英镑升到二等舱,也不过是多几片发霉的奶酪。"</br>
三等舱的铁栅栏后,景象宛如人间炼狱。锈迹斑斑的通铺上,穷苦白人挤在一起,身上的衣物补丁摞补丁。爱尔兰少女凯西蜷缩在角落,十七岁的她骨瘦如柴,褪色的棉布裙遮不住嶙峋的锁骨。"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换来的黑面包硬得像石头。"她咳嗽着,掌心咳出的血沫染在破旧的裙摆上,"上个月有个男孩偷吃了头等舱的剩菜,被约翰逊打断了腿。"</br>
甲板另一头,船员们正在搬运货物。一箱从波斯运来的地毯价值五千英镑,足够赎回所有三等舱的"契约劳工"。老陈擦着汗经过,他的工作服打着二十八个补丁,每月工钱只有一英镑十先令:"这些洋玩意儿,够买咱老家十亩地。"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昨晚又有个女孩被带到头等舱...再也没回来。"</br>
艾琳·怀特在甲板角落采访,她穿着剪裁合身的亚麻西装,虽然简洁却价值五十英镑。她掏出笔记本记录:"三等舱的饮用水要收费,每桶两便士;看病更离谱,普通感冒就要一英镑。"她抬头看向头等舱方向,克莱尔正在举办香槟派对,彩色纸屑漫天飞舞,每一片都价值不菲。"这些贵族一天的挥霍,是底层人十年都赚不到的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