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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楼的空气凝滞了。</br>
宇文忠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br>
十亿？</br>
他掰着手指头数零，数到一半，脑子就成了一锅粥。</br>
邓天林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汗珠子滚下来，滴进眼眶里又辣又疼。</br>
他冲着李凡猛摇头，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br>
他太清楚这老头的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br>
老头的头颅缓缓转过来，浑浊的眼球里，那点光亮针一样刺人。</br>
“十个亿，买一条命。你这是把医术当成了生意，把人命摆上了货架？”</br>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br>
“还是说，你这身白大褂，不想穿了？”</br>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br>
空气黏稠得能拉出丝，一股血腥气凭空冒出，钻进鼻孔。</br>
老头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没变，可他整个人变了。</br>
邓天林胸口发闷，喉咙发紧，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玻璃渣子。</br>
他脚下一软，咚地一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br>
宇文忠更是不堪，两腿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要不是扶着桌角，人已经瘫在地上了。</br>
李凡却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他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还咂咂嘴品了品味道。</br>
“嗯，茶不错，就是泡茶的人火气太大了点。”</br>
“老家伙，你还真说对了。救死扶伤？没兴趣。这破医生，谁爱当谁当去！”</br>
老头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眼中的寒光凝成了实质。</br>
李凡却没停下，</br>
“我要让中医，成为这个世间的奢侈品！我要让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手里握着权柄、掌控着天量资源的人明白一件事，他们的命，比他们手里的权，比他们银行里的钱，要贵得多！”</br>
“我要让中医，高不可攀！”</br>
“胡闹！”</br>
老者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沉声喝道：</br>
“医者仁心！我玄和派的宗旨，是为天下苍生解除病痛，什么时候轮到你把它变成价高者得的商品！你这是在玷污传承！”</br>
他试图用医门传承的道义，来压制李凡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br>
“少跟我提苍生！”</br>
李凡的笑容骤然收敛，眼中翻涌起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与戾气。</br>
“当年，你把那枚破戒指丢给我，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任务，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完成你那个所谓的任务，我一个学医的，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br>
“我双手沾满那些不属于我的鲜血时，你在哪？”</br>
“你口中那高高在上的‘苍生’，又在哪？”</br>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老者的心口。</br>
老者脸上的怒气与威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瘪了。他凌厉的气势土崩瓦解，眼神躲闪，不敢与李凡对视，语气也软了下来，干巴巴地辩解：</br>
“当时……情况紧急，事出有因，我……我忘了跟你细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