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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河市，南郊，宏文路。</br>
路牌歪斜，锈迹斑斑。</br>
两个男人站在路边，一个高，一个稍矮些，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br>
高个子叫温景明，矮个子叫楚云深。</br>
两人面前，是一栋破败的建筑。</br>
院墙塌了半边，铁门只剩一扇，孤零零地挂着，风一吹，发出“吱呀”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br>
院子里碎石断砖，杂草从水泥地的裂缝里疯长出来，有的快到人膝盖高。</br>
房子更惨，门窗全无，黑洞洞的，像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张开的巨口。</br>
“温景明，我们走吧。”</br>
楚云深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br>
“这他妈是医院？这是拍鬼片的片场吧！”</br>
温景明没作声，眼睛盯着那栋破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br>
招聘网站上写得清清楚楚，海河市宏文路，高薪诚聘医师。</br>
可眼前的景象，别说医院，连个住人的地方都不像。</br>
“骗子公司，绝对是。”</br>
楚云深拉了温景明一把，</br>
“搞不好还是个传销窝点，进去腰子都给你嘎了。”</br>
温景明纹丝不动，目光穿过空洞的门框，望向屋内的黑暗。</br>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br>
楚云深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头都快戳到温景明脑门上了。</br>
“看什么看？看人家怎么把你卖到缅甸去？”</br>
他一想到自己当初在原单位的遭遇，火气就更旺了。</br>
辛辛苦苦搞出来的研究成果，报告一交，署名就变成了院长的小舅子。</br>
他去找院长理论，那老东西叼着雪茄，眼皮都不抬一下。</br>
“小楚啊，年轻人要多磨练，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br>
然后，他就被从核心科室调去管档案了。</br>
一个没有背景的医生，就是砧板上的肉。</br>
“你忘了你那个院长是怎么对你的了？”</br>
楚云深压低声音，语气加重。</br>
“这世道，好人没好报，骗子遍地跑！你别傻了，再掉坑里一次，你这辈子就完了！”</br>
他用力拉扯温景明的胳膊，想把这个一根筋的朋友拖走。</br>
温景明被他扯得一个趔趄，但脚下生了根。</br>
他何尝不记得。</br>
他想起自己通宵达旦写出的论文，被导师改了个名字，就成了别人的毕业资本。</br>
他想起自己兢兢业业，却因为没给主任送礼，晋升名额次次与他无缘。</br>
他想起辞职那天，院长那副傲慢的嘴脸，那句轻飘飘的“医院没了谁都照样转”。</br>
心里的那股不甘，像野火一样烧起来，压过了所有的疑虑和恐惧。</br>
他用力甩开楚云深的手。</br>
“来都来了，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br>
楚云深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最后骂了一句：</br>
“你真是个犟种。”</br>
他妥协了。</br>
“行，不进去可以，咱们就在这门口等。要是半小时没人出来，咱立马就走，报警！”</br>
温景明点了点头。</br>
两人就像两尊门神，杵在破败的院门口，跟周围的荒凉景象格格不入。</br>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br>
除了风声，就是死寂。</br>
温景明心里的火苗，也一点点地冷却下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冲动了。</br>
就在楚云深掏出手机，准备按三个数字的时候。</br>
“嗒。”</br>
“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