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在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淤泥里,半掩半露着一具完整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灰白色的骨骼被河水浸泡得发黑,上面覆盖着滑腻的水藻和螺壳。空洞的眼窝深陷,直勾勾地“望”着他。而扣住他脚踝的,正是这具<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一只枯朽的脚爪!抓住他手腕的,则是从淤泥里伸出的另一只嶙峋手骨!</br>
更让阿贵魂飞魄散的是,就在这具<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的胸腔肋骨之间,在那黑洞洞的腹腔深处,以及散落在淤泥里的其他骨节旁……赫然卡着、嵌着、散落着一枚枚黄澄澄的铜钱!它们如同<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腐朽血肉上生长出的诡异果实,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诱惑、又无比邪恶的光芒!</br>
原来……石缝里那具枯骨,并非孤魂野鬼……它只是这河底无数“债主”中的一个!这浑浊的河底,这厚厚的淤泥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像他一样被贪婪迷了心窍的倒霉鬼!而每一枚被捡起的铜钱,都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用自己的命换来的!</br>
“嗬……嗬……”</br>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气泡破裂的嘶哑声响,从阿贵面前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那空荡荡的喉骨间逸出。那声音干涩、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阿贵甚至觉得,那空洞眼窝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贪婪的幽光,正死死地盯向他——或者说,盯向他怀中那些冰冷的、塞满他胸口的累累白骨!</br>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那具<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的胸腔中传来!不是物理的力量,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魂魄!仿佛他怀中那些被他亲手抠挖出来、塞进怀里的白骨指节,此刻正发出强烈的共鸣,要挣脱他的怀抱,回归到那具召唤它们的腐朽<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中去!而他的生命,他的精魂,似乎也要被一同吸走,填补那<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空洞的腹腔!</br>
“不……是我的……钱……” 一个模糊、带着水泡的意念在阿贵濒死的意识里挣扎,却微弱得可笑。</br>
就在这时,更深的淤泥被水流微微搅动。阿贵眼角的余光瞥见,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另一具半埋在淤泥里的白骨轮廓也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同样枯槁的手骨,缓缓地从黑泥中探出,五指张开,僵硬地、无声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抓来!仿佛在等待着新的“补充”,新的“替身”!</br>
岸上的声音,那冰冷的计数声,似乎也穿透了越来越厚重的河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旧执拗地响着:</br>
“……四……”</br>
“……五……”</br>
“……六……”</br>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在宣判他距离彻底成为河底枯骨又近了一步。阿贵的意识在极致的冰冷、窒息和灵魂被撕扯的痛苦中,迅速涣散。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那具紧抓着他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骸,那肋骨间闪烁的铜钱,旁边那只抓来的枯手,岸上模糊的数钱声……一切都搅成了一锅冰冷绝望的浓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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