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它开始动了。</br>
不是错觉。当我在工位上久坐不动,或者精神极度疲惫时,那块皮肤下的硬块,会传来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蠕动感。像一只被囚禁在皮囊里的、冰冷的软体生物,在黑暗中不安地拱动。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那种深入骨髓的钝痛和难以言喻的恶心。</br>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试图把这该死的异物感和恐惧压下去。眼睛涩得快要睁不开,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模糊的黑斑。连续三个月,每天工作超过十六小时,周末无休。身体像一台被榨干最后一点润滑油的破旧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意识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缘反复挣扎,全靠冰美式吊着一口若有若无的生气。</br>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br>
再这样下去,别说那块诡异的斑痕,整个人都要垮掉。明天……明天必须请假!哪怕扣钱,哪怕被骂,也必须去医院看看!这个念头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br>
我关掉屏幕,动作因为疲惫而有些滞涩。站起身时,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瞬间发黑,天旋地转。我赶紧扶住冰冷的隔板,指甲在廉价的塑料贴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才勉强稳住身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涌上浓烈的铁锈味。</br>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走向电梯间。走廊空无一人,惨白的顶灯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如同行走在巨大的坟墓甬道里。空气冰冷,带着中央空调过滤后特有的、毫无生机的干涩味道。</br>
电梯门缓缓滑开,里面空无一人,镜面不锈钢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脸色惨白如同抹了墙灰,眼窝深陷,两颊消瘦得脱了形,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眼神涣散,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镜子里的人影也疲惫地抬起手,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键。</br>
数字缓缓跳动:15…14…13…</br>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br>
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猛地从门缝外伸了进来!</br>
冰冷的金属门感应到障碍,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又缓缓向两边滑开。</br>
主管那张瘦削、刻板的脸出现在门外。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严丝合缝,稀疏的头发梳得油亮,紧贴着头皮。镜片后的眼睛细小而锐利,像两颗淬了冰的玻璃珠,此刻正毫无温度地落在我身上。</br>
“陈默?”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干涩,在寂静的电梯轿厢里异常清晰,“这么早就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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