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我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和泪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碗,盯着碗里那堆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灰白坟土!瞳孔因为极致的渴望而急剧收缩!</br>
房东那张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珠低垂着,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早已设定好的、无关紧要的程序。他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探进了那碗冰冷的坟土里!</br>
指关节如同扭曲的树根,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那几根枯槁的手指在灰白色的粉末中搅动、揉捏……像是在和面,又像是在挖掘坟墓!然后,他捏起了一小撮坟土。那土被捏得微微发紧,边缘簌簌落下细微的粉末。</br>
他捏着那撮坟土,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朝着我因为极度饥饿和渴望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缓缓地……递了过来!</br>
“她……给的……” 房东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强调。</br>
她?!小莲!</br>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进我混沌的大脑!是她!是她的饥饿在召唤!是她的怨念在喂养!这碗坟土……是她给我的“饭”!</br>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那疯狂的饥饿感!不!不能吃!吃了……就真的变成她的同类了!就真的……永远也逃不掉了!</br>
“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从我喉咙里挤出!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意志,猛地将头扭开!身体像被电击般向后蜷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砖墙上!</br>
房东那只捏着坟土的手,悬停在半空。他浑浊的眼珠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第一次,真正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个……注定无法逃脱宿命的可怜虫。</br>
他干瘪的嘴唇再次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将那只捏着坟土的手……收了回去。枯槁的手指松开,那一小撮灰白的坟土无声地落回碗里,溅起细微的粉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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