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忆记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脆响，接着是轮胎碾过碎石的轰鸣——是警长的道奇皮卡，后斗里堆着带血的鹿<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艾琳数到第七声关门声时，终于抓起外套：“去教堂，现在。”</br>

艾琳的胡桃木梳第三次卡在发结时，楼下传来警长皮卡碾过碎石的脆响。凌晨两点的月光把 motel 窗棂切割成北极熊的利齿，她望着梳子齿缝里的暗红——不是松脂，是今早从教堂地窖带回的泥土，混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蓝琉璃。</br>

“第七天了。”迪伦的夜视摄像机红光扫过她锁骨的旧疤，“你梳头的频率，和 1978 年失踪案的周期一模一样。”这个总叼着雪松烟斗的波士顿人，此刻瞳孔倒映着艾琳发间晃动的木梳，那是母亲葬礼当天，神父塞进她手心的“遗物”。</br>

钟楼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艾琳踩着十二级咯吱作响的台阶，手电筒光束突然钉在北极熊左眼——灰琉璃里的铜钥匙缠着蓝丝带，和母亲日记里夹着的结婚照同款。1978 年 2 月 14 日，彼得罗夫修钟人失踪那日，母亲在基辅寄出的信里写着：“当北极熊吃掉第十二个孩子，记得去钟楼找爸爸的眼睛。”</br>

“艾琳娜，你在听吗？”迪伦的声音突然发颤，他手里的旧报纸滴着水——不是雨水，是从钟楼通风口渗出的黄褐色液体，带着浓烈的松节油味。艾琳猛地转身，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伸长，发梢缠住迪伦的脚踝，而他后颈的抓痕，和三天前失踪的露营者伤口完全吻合。</br>

钟声毫无征兆地炸开。木梳被气浪掀飞，齿尖刮过钟摆的瞬间，艾琳终于看清内侧刻着的斯拉夫字母：<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这是母亲哄她入睡的童谣里，北极熊吃掉的第几个孩子？十七，正是她的年龄，也是警长办公室档案柜的密码。</br>

楼下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轻响。艾琳摸到通风口的铁栏，黏腻的触感不是松脂，是新鲜的鹿血——和警长后斗里的<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块同温。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不知何时沾了片基辅雪夜的白桦树皮，叶脉纹路竟与钟楼暗格里的七本日记纸纤维完全一致。</br>

“亲爱的，该回家了。”警长的声音混着鹿<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的腥气逼近。艾琳转身时，北极熊的右瞳突然转动，露出内侧冻干的人眼——虹膜上的金色光斑，和母亲项链坠里的全家福一模一样。迪伦的摄像机屏幕映出她背后的修钟人制服，左胸绣着的名字在月光下滴血：<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彼得罗夫·艾琳娜<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br>

最后一级台阶的木板断裂声中，艾琳的梳子跌进钟摆缝隙。金属碰撞声里，她听见母亲的童谣从 1978 年的暴风雪里传来：“北极熊抓人时，数数他的眼睛——蓝的是猎物，灰的是陷阱，而红的......”</br>

警长的手电筒照亮艾琳惊恐的脸时，她后颈的旧疤正在渗出鲜血，形状与北极熊左眼下的裂痕分毫不差。钟楼暗格里的七本日记摊开在血泊中，每一页的日期都是 2 月 14 日，最新的那页写着：“第 137 个孩子的眼睛，终于和妈妈的一样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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