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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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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驼背体验与金字塔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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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让傻子出面操持了两周,发现运行得还算顺利,才离开村子,继续自己的旅程。他们让村里人联系了个骆驼队,一早出发,用了将近10小时,走到了30公里外的贝尼苏韦夫。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乘坐开罗-阿斯旺干线的火车,用了不到4小时回到了120公里外的开罗。</br>

1895年5月的开罗是殖民与传统的交汇之城。老城区即所谓的伊斯兰开罗,狭窄街巷密布,标志性建筑包括萨拉丁城堡、伊本·图伦清真寺和哈利利市场,传统泥砖房屋与奥斯曼风格石砌建筑混杂,公共水井和蓄水池为居民主要水源;而在欧洲新区,即伊斯梅利亚区,受1863-1879在位的伊斯梅尔帕夏现代化规划影响,街道宽阔,仿巴黎奥斯曼风格建筑林立,如歌剧院、欧式酒店和殖民政府机构。煤气路灯已覆盖主干道,部分区域也开始铺设下水道,但卫生条件仍堪忧。</br>

整个城市约60万居民,以阿拉伯裔穆斯林为主,科普特基督徒占10%-15%,另有少数犹太人。欧洲侨民约2万人(英国人、法国人、希腊人、意大利人),聚居新区,形成“殖民飞地”。这里名义上属奥斯曼帝国,实际由英国总领事伊夫林?巴林掌控,军警系统由英国军官主导,埃及总督赫迪夫权力形同虚设。</br>

既然阿宽在村里就嘟囔着连金字塔都没看就跑过去了,于是王月生就打着给阿宽面子的旗号带着大家去看金字塔。其实是他自己想看。</br>

清晨五时,开罗老城区的石板路还沁着夜露,宣礼塔的晨祷声尚未响起,科普特人英语向导穆罕默德已牵着几峰单峰骆驼候在佩特拉旅馆的棕榈庭院。他递给王月生一只灌满薄荷茶的铜壶,壶身凝结的露水沾湿了1889年巴黎世博会的纪念纹章。王月生摆手拒绝了,阿宽则毫不犹豫地接过倒了一小铜杯尝了一口。驼鞍上绑着的柳条筐里,除了石膏翻模工具和柯达箱式相机,还塞着三枚沾了无花果酱的粗麦饼——这是向导应对正午酷暑的珍贵补给。至于王月生一行人,已说好安排在旅游区的餐食。</br>

几人在穆斯塔法的指引下攀上驼背。这种沙漠之舟跪伏时就将近两米高,浅褐色的毛发间沾着细沙,当它用睫毛浓密的眼睛斜睨王月生时,他忽然想起某位美国乡巴佬出身的副统领的神秘眼线。穆斯塔法拽着缰绳将骆驼脖颈压向沙地时,这匹雄性单峰驼喷出带着苜蓿味的鼻息。它的驼峰像灌满热沙的皮囊,在晨光中泛着油亮的光泽。王月生按向导传授的秘诀——左脚踩住前鞍凸起的铜钉,右腿像跨过沸腾的油锅般迅速扫过驼峰——却在触及骆驼皮肤的瞬间僵住:那些打着卷的毛发下,滚烫的体温混着沙粒的粗粝感,分明是活物才有的触感。</br>

当穆斯塔法发出尖锐的“赫赫“声,“沙暴“后腿猛然蹬直。王月生的身体顿时后仰成四十五度,双手死死扣住鞍前铁环,指甲在铜锈上刮出白痕。就在脊椎即将撞上驼峰时,这畜牲的前膝又轰然抬起,整个人像被抛向浪尖的舢板,胃袋里的薄荷茶翻涌着冲上喉头。此时埃及的骆驼鞍具采用奥斯曼式木架包驼毛毯,未设计脚踏,乘者腿部悬空很容易加剧疲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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