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马脚子二愣子突然狂笑,撕开衣襟往雾里冲,喊着"阿妹在唱《赶马调》"。旁边的彝人普大一烟杆敲晕他,伤口渗出的血珠竟悬在空中,凝成串瘴气珠链。</br>
突现的一块刻有虎头的石块成了救命稻草——马帮前辈留下的只有本寨子的人才懂的标记,指向一处溶洞风口。马队贴阴冷的石壁蛇行,洞顶钟乳石滴落的水珠在驮架上结出霜花。申时日光斜切谷顶,照见岩壁上历代马帮刻的"×"形避瘴符。符咒上新旧血痂交叠,最底层的已氧化成黑紫色。</br>
落日把驮队的影子拉长投在岩壁上,仿佛群鬼随行。普大爹将半截熄灭的绿焰火把插在谷口,火把芯里缠着从瘴气中捞出的发丝——那是三年前失踪的法国勘探队长夫人的金发。谷中传来闷雷般的嗡鸣,似瘴气在咀嚼未及带走的生灵。</br>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此处,但后来仍有两个马脚子因吸入瘴气引发急性疟疾或破伤风,出现高热抽搐症状。好在疟疾和破伤风还是王月生可以用后世的药物有效地抑制和治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当众人闯过此地后,尤心有余悸。那种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毒雾太吓人了。</br>
者黑嫫说三年前她的死鬼男人带的法国勘测队在此段损失12人。法国人的记录称:"每前行一里需消耗三瓶白兰地壮胆,半数骡马口吐白沫倒毙"。哪怕是精心准备、组织度高、训练有素的军队经过这样的地方也难免损失。就是这年的2月,云南另一侧与缅甸接壤的腾冲,英国人想突袭抢占片马地方,在战役中,英军亦因瘴气减员很多。</br>
继续行进不久,前方传来探马的牛角号声,者黑嫫侧耳倾听,然后掏出铜哨吹出有节奏的音节回应,大队继续前进。不久,转过一弯,王月生见小路旁的树皮刻“三横一竖”的记号,地上有一些明显是刚刚抛洒混有铁片的劣质铜钱,旁边的队长悄声解释“买路钱”。</br>
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队伍终于抵达了今日行程的终点,坝洒驿站。这里地处红河畔,是连接河口与内陆的重要中转站,承担着传递文书、接待官吏、补给军需的职能。暮色初临,红河谷地湿热未散,山间雾气渐起。残阳如一枚将熄的炭丸,坠在驿站斑驳的土墙上。三丈高的望楼木柱歪斜,檐角悬着的青铜铃爬满绿锈,风过时发出沙哑的呜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更夫。东墙坍塌处用驮架和荆棘勉强堵着,缝隙里探出几丛野罂粟,花瓣上凝着骡马喷溅的唾沫星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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