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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盘膝坐在床上，说是歇息，其实是在调整内息，将状态提到最佳。</br>
他从贴身处摸出一个样式古朴的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br>
令牌在指间缓缓转动，那份沉甸甸的凉意，似乎能压下心头翻涌的杂念。</br>
夜色渐浓，窗外的风声都带着寒气。</br>
时间一息一息地，挨近子时。</br>
赵玄武吐出一口浊气，身形一动，整个人便如一道贴地的虚影，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房门，直奔周明那间密室。</br>
他轻车熟路地推开暗门，闪身进去。</br>
屋里，还是那盏油灯，火苗跳跃，将墙壁上的兵器影子映照得张牙舞爪。</br>
但是，本该等在这里的人，却不见踪影。</br>
密室里空荡荡的。</br>
那面半人高的铜镜杵在墙角，烛火不安分地跳着，幽光在镜面上晃荡。</br>
他找了个旮旯猫着，收敛了气息。</br>
子时三刻。</br>
毫无预兆，铜镜猛地亮了，幽蓝的光晕开，镜面跟水似的起了波纹，渐渐凝出一个裹在黑袍里的影子。</br>
兜帽压得死死的，脸是一点也瞧不见，只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那个位置，透出来的冷意能钻进骨头缝里。</br>
一个声音从镜子里钻出来，嘶哑难听，刮得人耳朵生疼，跟铁片子在搓似的：</br>
“周明，计划提前，今晚就送那两个老东西上路。”</br>
密室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br>
“周明？”黑袍人声音陡然高了点，“听见没？”</br>
赵玄武从影子里迈了出来，径直走到铜镜跟前：</br>
“他不在。不过，你的话，我听见了。”</br>
镜子里的黑袍人影明显僵了一下，跟着发出一串干巴巴的笑声：</br>
“呵……赵天罡那老东西的好徒弟，果然是你。”</br>
“你就是玄阴宗那个藏头露尾的鬼祟？”</br>
赵玄武盯着镜面，</br>
“自己不敢露面，只会躲在暗处下毒害些普通老百姓，算什么玩意儿？”</br>
“玩意儿？”</br>
黑袍人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怨毒几乎要从镜子里溢出来，</br>
“你师父当年杀我全家老小的时候，他算什么玩意儿？！我爹！我娘！还有我那俩话都说不利索的妹妹！全死在他手里！他算个屁的玩意儿！”</br>
赵玄武胸口猛地一堵。</br>
“一派胡言！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br>
他沉声驳斥。</br>
“放你娘的屁！”</br>
镜中人影彻底炸了，</br>
“我爹不过是练了门跟你们武部不一样的功夫！凭什么就由得你们说了算？！”</br>
“谁他妈作恶多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