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替公子科举，你直接官拜宰相？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无比沉重：</br>

“可……就在昨夜，京中八百里加急，送来吏部调令文书！陛下……陛下有特旨！因边事紧急，需擢青年才俊，充实六部。特旨征辟本届数州乡试名列前茅者，即刻赴京，听候吏部安排，不经会试，直接授官！”</br>

“而你，青州乡试魁首钟鼎，正在此列！”</br>

钟懿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瞬间有些发黑！</br>

他替考的初衷，仅仅是让钟鼎通过乡试，为钟家保留颜面，也为自己将来赎身铺路。</br>

可这直接授官……让真正的钟鼎去？那个连《三字经》都背不全的憨厚少爷，去京城做官？</br>

那不是顷刻间就要原形毕露？！欺君之罪！那可是灭顶之灾，株连九族的大罪！</br>

钟懿脸色瞬间惨白，手心冰凉，冷汗几乎要浸透后背。</br>

钟老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在大堂中回荡。</br>

“懿儿……鼎儿，你……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br>

“若抗旨不去，便是公然违逆圣意，藐视皇恩浩荡！我钟氏百年清誉，阖族上下数百口人，都将毁于一旦，万劫不复！”</br>

“可若是……若是让你，真正的鼎儿，前去应卯……”</br>

去，是欺君！杀头！抄家！灭族！</br>

不去，是抗旨！同样是杀头！抄家！灭族！</br>

横竖，都是一条死路！</br>

钟懿一颗心直往下沉，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钟老爷和族中长辈会是这般神情。</br>

这哪里是喜事临门，分明是灭门惨祸悬于头顶！</br>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br>

只有红木太师椅上，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br>

良久，钟老爷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br>

“事到如今，已无任何退路可言！”</br>

“唯一的生机……唯一的活路……”</br>

“便是由你，钟懿！”</br>

“继续用‘钟鼎’的身份！即刻启程！火速赶往京城！”</br>

钟懿只觉得喉咙发干，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br>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真正的钟鼎，那个此刻还一脸懵懂，似乎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憨厚少爷。</br>

不行！这对他太不公平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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