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和

而这个曾经暗流涌动的庭院，似乎因为这份坚定的守护，有了一丝温暖的曙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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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里鎏金烛台将众人面容镀上暖光，沈梦雪却觉得这温度灼人。</br>

乌木餐桌上摆满了她儿时爱吃的菜肴，水晶碗里的糖蒸酥酪还冒着热气，却抵不过外婆夹来的鹿肉里藏着的寒意——那双戴着翡翠护甲的手，夹菜时刻意避开了小姨的方向。</br>

"多吃些，瞧瘦成什么样了。"三舅舅将整条清蒸鲈鱼推到她面前，锦缎袖口扫过桌面发出沙沙声响。</br>

沈梦雪望着鱼身上点缀的枸杞，突然想起在沈家，布思瑰总说血的颜色和这红果相似。</br>

她机械地应着，余光瞥见小姨缩在角落，素白衣袖垂在褪色的蓝布围裙外，像片被揉皱的雪。</br>

二舅舅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笑意不达眼底："小妹也尝尝？"</br>

话音未落，外婆已将青瓷汤碗重重磕在桌上，震得桂花糕上的糖霜簌簌掉落："她天天捣鼓那些药罐子，早该吃斋了。"</br>

沈梦雪握着银筷的手猛然收紧，金属凉意沁进掌心的旧疤。</br>

小姨慌忙摆手，鬓边木簪跟着轻晃："我、我不饿......"</br>

话未说完，沈梦雪已将整碟糖醋排骨推到她面前。</br>

浅紫色眼眸扫过众人骤然凝固的表情，她夹起最大的一块，糖浆拉着金丝滴落在小姨碗中："小姨最喜欢吃这个，小时候总省给我。"</br>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外婆用绢帕掩住嘴角冷笑："到底是沈家养大的，倒学会教训长辈了？"</br>

沈梦雪望着碗里被舅舅们堆成小山的菜肴，每一片肉都像沈家训练场的石板，压得她喘不过气。</br>

唯有小姨偷偷递来的一碟腌渍梅子，酸甜气息混着熟悉的药香，才让这窒息的氛围撕开道裂缝。</br>

"雪儿难得回来，都少说两句。"</br>

外公终于开口，紫檀木手串碰撞声惊飞梁间燕雀。</br>

他夹起虾仁滑进沈梦雪碗里，却始终没看小姨一眼。</br>

沈梦雪盯着碗中渐渐凉透的饭菜，突然觉得这满桌珍馐，都不如沈家深夜里，布思瑰扔来的半块硬面包实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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