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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时，考卷文字模糊，考生们尚且有心情调整状态，甚至会打个盹，弥补早起的困倦。</br>
但随着夜色褪去，考场中渐生骚动。</br>
辰时初，一声哭嚎响彻考院：</br>
“爹！娘！孩儿不孝啊啊啊！！！”</br>
半个考院的人都被惊动。</br>
大量差役冲向发声号舍，维持秩序。</br>
而有共鸣的考生也再憋不住，哭的嗷嗷的。</br>
有人绝望张嘴谴责：</br>
“五个圆？一个方框？这是人能出的题吗？大炎人何必为难大炎人？！”</br>
别说心态差的考生崩溃，连端坐考舍之内的孔楼，都感觉实体暖暖的，有种微死的错觉。</br>
实不相瞒，他看到考题第一眼，脑中便浮现两个大字：</br>
完了！</br>
那一瞬间，孔楼连自己六元及第的梦想都不记得了，一心就想着怎么才能把文章作出来，免得试卷曳白，连贡士名额都拿不到。</br>
连素有神童之名的孔楼都这样，其余人的反应也就不算过激了。</br>
不多时，差役拖走了几个心态崩溃的举子。</br>
吏部尚书易和光又亲自带人下来转了一圈，总算稳住秩序。</br>
至于揪出来的那几个扰乱考场的考生，易和光也没太追究，轻拿轻放罢了：</br>
谁让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那五个圆圈怎么破题呢？</br>
连一部尚书都傻眼，何况这些举人呢？</br>
考场逐渐安静下来。</br>
孔楼稳住心态，先将题目总体浏览一遍，然后将最抽象的两个图形题目放在一起，开始分析。</br>
要说出身书香世家，就是有优势。</br>
孔楼连分析题意，都是结合了十名主考官的喜好来的：</br>
“刑部张尚书为人公正低调，不爱出风头，这题目必然不是他出的。”</br>
“秦祭酒素有才名，更喜欢从立意上区分考生学识，多年来出题时，都偏爱史论，这题不像秦祭酒的风格。”</br>
“古翰林为人要古板一些，不会有如此巧思。”</br>
……</br>
他一一分析，一一排除，最后不得不把目光落到自己两位好友身上：</br>
“璨之这家伙，素来想一出是一出，一般人都摸不到他脑回路，这题不会是他出的吧？”</br>
“这家伙难为楼，都难为到会试上了？”</br>
孔楼第一个讹诈梁玉，嫌弃并背后说了梁玉半天坏话。</br>
等说够了，他才叹气道：</br>
“算了，这家伙虽然奇奇怪怪，也挺招人嫌，但不够聪明，还出不了能难倒楼的题目！”</br>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子渊了！”</br>
猜到这里，孔楼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br>
他揉着额角叹气：</br>
要是子渊出的题，那他就更没希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