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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色酒吧。</br>
炫目的蓝绿色镭射灯旋转闪烁，将破碎的光斑投映在墙壁的乌鸦浮雕上，那些金属鸟喙在光影中仿佛随时会发出刺耳的声鸣。</br>
真正的乌鸦，正静立在天花板垂落的一个个金色鸟笼里，无声沉默，暗红色的眼珠缓缓转动，环视着身下的舞池。</br>
舞池里，香水与汗液混合的气息在滚动的音乐声中持续发酵，年轻男女们像被抽走脊椎般彼此缠绕，纹身的皮肤在频闪灯下泛着不真实的荧光。</br>
光线流转，照在洞开的酒吧大门上。</br>
洛羽和徐梦白跟着黄毛走了进来。</br>
黄毛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从舞池边缘走过，不时和周围的男女击掌招呼，停在吧台前时，酒保已熟练地为他准备起往日最爱的冰酒——夜鸦玫瑰。</br>
摇酒器翻飞，冰块撞击声清脆如夜鸦振翅，酒保面带笑容，看了眼徐梦白，目光又落回到黄毛的身上。</br>
“哟，新妹子，挺正的嘛……”</br>
听到酒保的调侃，黄毛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急忙道：“别闹。老大要的人。”</br>
笑声瞬间冻结，血红色的鸡尾酒随着光亮的酒杯被推向黄毛，酒吧仔细打量着洛羽二人，片刻后才压低了声音道：</br>
“老大谈生意呢……衙门的刘大人来了……”</br>
酒保又摇晃起手中的摇酒器，声音也在摇晃的音乐声中变大起来：“你先把人带去二号厢，老大应该快好了。”</br>
“行。”黄毛正要答应，却感到腰间被徐梦白捅了一下，于是又开口笑着问道：“对了，老大是在一号厢？”</br>
酒吧似笑非笑地看了黄毛一眼，没有回答。</br>
黄毛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悄悄压在酒杯下，随酒杯一起推向酒保。</br>
“我找刘大人的司机有点事……”</br>
酒保的嘴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沾着酒液的手指在台面画了个“9”，又用抹布快速抹去。</br>
腰间又传来徐梦白手指的摁压，黄毛的后颈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镭射灯的晃动下泛着油光。他机械地迈着步子，带领二人穿过点着烛火的狭长走廊。</br>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有乌鸦浮雕在摇曳的烛火中扑打翅膀，金属喙部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冷光。</br>
尽头，九号厢的门把手在昏暗中被烛火镀上一层血红。</br>
徐梦白一个眼神，黄毛颤抖的手指便拧开了门锁。</br>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又被徐梦白一脚踹开。</br>
空荡荡的包厢里，只有几张靠墙的沙发和一个歪斜的茶几。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才残留着烟头的余热，却哪里有乌鸦的身影，更没有所谓的“刘大人”的痕迹。</br>
徐梦白转头看向黄毛。</br>
"我、我真的不知道..."黄毛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已被汗水湿透。</br>
徐梦白又转头望向洛羽，急道：“走。”</br>
"走？"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确定走得了？"</br>
门外，音乐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酒保的镔铁棍抵着门框，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如同鸦群般沉默。</br>
黄毛瞬间就瘫软在包厢的沙发上，裤裆更是洇开一片深色水渍。</br>
徐梦白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暗暗估算着自己的力量——蛇鳞加持的柔术在这狭小空间中，应该足以以一敌十。</br>
可对面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墙，又何止四五十人！</br>
人墙突然分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中间走了出来。</br>
这是个面相阴冷的女人，黑色的羽绒服在空调冷风中簌簌作响，只有苍白的脸从立领中探出，嘴角挂着捕食者玩弄猎物的笑意。</br>
这是鸦色酒吧的老板，也是这里的老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