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边的老者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身体微微前倾。</br>
“前些日子,我亲眼见到她与主人剪下青丝,立下重誓。”右边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她言说日后要如关盼盼居于燕子楼中,为夫君守节;又要似玉箫转世,再度侍奉韦皋。那番言语,情真意切,主人感动得涕泪横流。”他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嘲讽,“可谁知,偶然间我竟听到她与母亲私下密谋。她们说主人年事已高,早该积攒金银财宝,为日后另寻依靠做打算。你说说,这般女子,口中誓言,又有几分可信?”</br>
两位老者相对而坐,沉默良久,唯有江风穿亭而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br>
过了一会儿,左边的老者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听闻他家嫡妻贤良淑德,此事当真?”</br>
右边的老者闻言,神色一冷,重重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不屑:“贤德?天下最善妒之人,莫过于她!”他稍稍停顿,似是整理思绪,而后继续说道,“寻常女子嫉妒,不过吵闹相争,反倒将丈夫越推越远。可这妇人手段阴毒得多。”</br>
他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家中妾室,若是柔弱之人,她便假以恩情,纵容她们外出游玩,不加管束。时间一长,那些妾室沉迷玩乐,行为放纵,丈夫见了,自然心生厌恶,主动远离。”</br>
“若是强势些的妾室,她便表面以礼相待,将对方捧得与自己平起平坐。”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可背地里,却挑唆妾室与丈夫作对,故意激起矛盾。久而久之,妾室养成骄横脾气,丈夫不堪其扰,也只能将其疏远。”</br>
“更有那软硬不吃、难以掌控的,她便在暗处挑拨离间。”老者神色阴沉,“非要弄得家中鸡犬不宁,双方两败俱伤才肯罢休。即便一时没有败露,家中也是整日争吵不断。丈夫进了妾室的屋子,看到的是满脸怨气、不停抱怨;进了她的屋子,却是柔声细语、笑颜以对。这般手段,丈夫最后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这样的人,哪里算得上贤德!”</br>
金门高躲在暗处,屏息凝神,将这番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他心中暗暗称奇,这番言论剖析人性,鞭辟入里,令人信服。只是那水阁中秘戏图之事,又究竟是何意,他一时难以参透。</br>
正思索间,江面上传来一阵鸣钲之声,一艘官舫缓缓驶来。船上灯火通明,照亮了周围的水面。金门高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待他再回过头时,草亭之中早已没了两位老者的身影。夜风依旧在吹,可那草亭却显得格外空荡,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br>
金门高望着空荡荡的草亭,心中一阵发凉,这才惊觉那两位老者绝非寻常之人。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心头,他匆匆回到船舱,一夜辗转难眠,那夜的对话,始终在他脑海中回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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