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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 “吱呀” 一声拉开，晨雾裹挟着寒意涌进屋内。吉武浩田斜倚在门框上，睡袍的领口松垮地敞着，目光扫过门口的牛岛小队长和四个端枪的宪兵，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br>
“这么早敲门，是宪兵队改行当报晓鸡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br>
牛岛攥紧了腰间的佩刀，靴跟在石板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为何许久才开门？”</br>
“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来迎接少尉吧？” 吉武抬手拢了拢睡袍，眼底的戏谑像淬了冰，“还是说，宪兵队的规矩改了，查户口要先验身？”</br>
身后的宪兵们忍不住低笑，被牛岛狠狠瞪了一眼才噤声。他举着手电照向门侧的木牌，“吉武浩田” 四个烫金小字在光柱里泛着冷光。</br>
“你就是吉武浩田？”</br>
“如假包换。” 吉武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弥漫着酒气的玄关，“倒是诸位，深夜闯民宅，按《大日本帝国宪法》第 31 条，是不是该出示搜查证？”</br>
“八嘎！” 牛岛猛地推开门，皮靴踩着榻榻米闯进屋，“我们在追捕帝国的敌人！耽误了正事，我毙了你！”</br>
酒气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牛岛嫌恶地捂住鼻子。客厅的矮桌上散落着空酒瓶，墙角的武士刀鞘积着薄尘，一幅歪斜的《富士山图》挂在墙上，画框边缘还沾着几滴墨渍。</br>
“一个人住？” 他踢开脚边的酒瓶，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撞出回音。</br>
“难道少尉要赏我个女人暖床？” 吉武慢悠悠地跟进来，睡袍下摆扫过地板，“不过看您这模样，家里的女眷想必是个美人 ——”</br>
“闭嘴！” 牛岛的佩刀 “噌” 地出鞘，寒光直逼吉武咽喉，“再敢胡言，我现在就劈了你！”</br>
吉武的喉结轻轻滚动，眼神却纹丝不动：“吉武家的人，还没人敢用刀指着脖子说话。”</br>
牛岛的刀尖抖了抖，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刺青 —— 那是皇室亲卫队的樱花徽记。他悻悻收刀入鞘，对宪兵们挥手：“搜！仔细搜！”</br>
宪兵们翻箱倒柜的声响里，周沪森和程振奇正死死攥着枪，蹲在地下室的阴影里。头顶的木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程振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在十平米的空间里回荡。</br>
这地下室比想象中更逼仄，潮湿的霉味混着老鼠尿的臊气钻进鼻腔。墙角的木柜缺了条腿，用砖块垫着，两床发黑的被子堆在上面，像两具蜷缩的实体。透气孔透进微弱的天光，在地上投下狭长的亮斑，刚才那只老鼠就是从这里逃走的，此刻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吱叫声。</br>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程振奇压低声音，枪管在黑暗中划出冷光。</br>
周沪森没应声，耳朵贴着冰冷的木板。楼上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吉武的声音始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而牛岛的呵斥声越来越急躁。</br>
“吉武君，你卧室的地板怎么这么脏？” 牛岛的声音突然拔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