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城郊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前停下。江宸望着窗外锈迹斑斑的铁皮屋檐,咽了口唾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br>
沈悦率先推开车门,夜风卷着机油和潮湿的气息涌进来。她回头看了眼江宸,眼神里藏着安抚,却什么也没说。林萱熄了火,沉默地环顾四周。</br>
“他真的会来?”林萱轻声问。</br>
“他说过会。”沈悦答得干脆,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br>
江宸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存储卡,金属表面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刚才从仓库逃出来时,那个男人留下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这不是你们能找到的最后一块拼图。”</br>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只是被动接受信息的人了。</br>
三人走进一间半塌的工棚,里面摆着几张翻倒的塑料椅和一张歪斜的木桌。墙角堆着几桶干涸的机油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br>
脚步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br>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穿着深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小截下巴。他走到桌边坐下,动作缓慢而谨慎。</br>
“你们不该来找我。”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br>
沈悦站在桌对面,双手撑在桌沿上,目光如刀:“可我们来了。”</br>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像是被她的视线刺痛。</br>
“你是谁?”江宸终于开口,声音比她想象中更冷静。</br>
男人沉默了几秒,缓缓摘下帽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疤痕,眼神游移不定。</br>
“我是Project SL早期的实验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成了他们掩盖真相的一部分。”</br>
林萱的手悄悄握紧了包带。</br>
“你为什么现在才愿意开口?”沈悦追问。</br>
“因为我快死了。”男人苦笑着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片,倒了一颗含在嘴里,“他们不会让我活太久。”</br>
空气骤然凝固。</br>
江宸盯着他,心跳加快:“你说‘他们’?是沈父吗?”</br>
男人摇头:“不止他。还有一个人……你们可能认识。”</br>
“谁?”沈悦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br>
男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江宸身上,眼神复杂:“是你身边的人。”</br>
江宸愣住,指尖微微发凉。</br>
“什么意思?”她声音有些发颤。</br>
“Project SL最初的实验对象,并不是随机挑选的。”男人缓缓说道,“而是根据特定条件筛选。你的身份转变,不是意外。”</br>
江宸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br>
“你胡说!”林萱脱口而出。</br>
男人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江宸:“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的身体能适应这种转变?”</br>
江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br>
沈悦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够了。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br>
男人叹了口气,从衣服内侧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轻轻放在桌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