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将领们个个噤若寒蝉,把头埋得更低。他们何尝不想抓住那些唐狗,可每次派出去的人,不是有去无回,就是惨败而归。龙天策的“钓鱼执法”,就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突厥大军的肉,也割着他们的士气。</br>
“大可汗,要不……我们别管他们了?” 一个将领颤颤巍巍地开口,“只要我们加快速度,回到草原,凭我们的骑兵优势,他们未必敢追……”</br>
“闭嘴!” 突摩勒厉声打断他,“回到草原?带着一身的狼狈和恐惧回去?让其他部落看我们的笑话吗?让那个金头发的小鬼,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吗?!”</br>
他知道,那个将领说的是实话。只要回到广袤的草原,凭借突厥骑兵的机动性,龙天策的小股部队未必能讨到好。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是突摩勒,是草原的大可汗,是弑兄夺位、平定诸部的铁血枭雄,如今却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逼到这份上,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立足草原?</br>
“找!给我继续找!” 突摩勒喘着粗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支部队找出来!本汗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在暗处!”</br>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派出去的人,一批又一批,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一点回响都没有。那些去找人的士兵,比被引诱的士兵死得更悄无声息——他们往往是在搜寻的路上,就被利刃营盯上,一个个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br>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突摩勒扶着案几,身体微微摇晃。他想起自己当年弑杀兄长,踏着鲜血登上汗位;想起平定草原诸部,铁蹄所至,无人敢挡;想起与大唐开战,唐军节节败退,他的名字,就是胜利的象征……</br>
可这一切,在遇到龙天策之后,都变了。</br>
诡异的战法,精准的打击,如同鬼魅的行踪……短短三个月,他损失了近三万士卒,这对于总人口不过百万的突厥来说,是伤筋动骨的损失!更可怕的是,损失的不仅仅是兵力,还有士气,还有信心,还有他作为草原枭雄的威严。</br>
他看着帐外那些如同惊弓之鸟的士兵,看着他们麻木、恐惧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他就像一个与影子搏斗的巨人,拳头挥出去,却总是打在空处,而那影子,却总能在他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候,给予他狠狠一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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