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传奇

渤海王府的暮色，总带着一种温润的昏黄。夕阳的余晖，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被岁月晕染过的画。</br>

龙天策的书房，今日格外热闹。</br>

靠窗的小桌上，摆着一壶温热的米酒，旁边是几碟精致的小菜——凉拌海蜇丝、酱爆小海螺、清炒秋葵、还有一盘刚出锅的鲅鱼饺子，都是渤海湾的时令鲜味。</br>

这些菜，出自安澜和安雅之手。</br>

接到龙天策“备些酒菜，有老友来访”的吩咐，姐妹俩便动了起来。安澜掌勺，选的都是龙天策和夜凌年轻时爱吃的渔家菜；安雅摆盘，用秋菊和红叶做点缀，寻常的小菜，竟也摆出了几分雅致。</br>

“王爷，晋王殿下，酒菜备好了。” 安澜轻声禀报，将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桌。</br>

龙天策看着桌上的菜，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还是你们懂我。”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夜凌，笑道，“尝尝？这可是渤海独有的味道，比神都的山珍海味，对胃口多了。”</br>

夜凌的目光，落在那盘鲅鱼饺子上，喉结微微滚动。他想起年轻时，两人在海边巡逻，常常就着海风，吃渔民送来的鲅鱼饺子，那滋味，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了的。</br>

“好，尝尝。”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轻轻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带着鲅鱼的醇厚和韭菜的清香，一如当年的味道。</br>

“还是这个味。” 夜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br>

酒过三巡：二十年光阴入杯来</br>

“来，喝酒。” 龙天策端起酒杯，与夜凌轻轻一碰，“这酒，是我用渤海的小米，自己酿的，存了五年，你尝尝。”</br>

米酒入口温润，带着淡淡的米香，后劲却足，咽下后，喉咙里暖暖的，像有一股热流，缓缓淌进心里。</br>

“好酒。” 夜凌赞道，“比长安的宫廷玉液，更对我的性子。”</br>

“那是自然。” 龙天策笑道，“宫廷玉液，喝的是规矩；这农家米酒，喝的是自在。”</br>

两人你来我往，杯盏交错。起初还只是浅尝辄止，渐渐地，话多了起来，酒也喝得勤了。</br>

“算起来，我们上次这样坐下来喝酒，还是二十年前，在长安的秦王府。” 龙天策放下酒杯，眼神悠远，“那时你刚被封为晋王，我还在辅佐先帝（秦武），朝堂上虽有风浪，却也算安稳。”</br>

夜凌点头，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是啊，二十年了。那时你还能弯弓射大雕，我还能挥刀斩马首。现在……” 他自嘲地笑了笑，“连筷子都快握不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