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勇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所取代。</br>
他明白了萧云的意思。</br>
这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br>
他们的敌人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他洞悉着他们的一切,而他们对他的了解,仅仅是一个模糊的代号。</br>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首都?”牟勇沉声问道,“直接把这个老鼠揪出来?”</br>
“去,一定要去。”萧云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但不是现在。我们手里这份所谓的‘证据’,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拿起文件,对着灯光仔细审视,“如果我们就这样拿着一份对方‘送’给我们的文件去指控一名中央情报局的高级顾问,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br>
结果不言而喻。</br>
他们会被当成疯子,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污蔑为畏罪潜逃、伪造证据。</br>
对方既然敢玩这个游戏,就一定准备好了万全的后手。</br>
“把指挥部里最顶尖的痕迹分析和密码破译专家叫来,”萧云下达了命令,声音斩钉截铁,“我要知道这张纸的来源,这种墨水的化学成分,这个徽章的印刷方式……我要把这份文件从里到外都给我‘活剐’一遍!我不信他能做到天衣无缝!”</br>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br>
指挥部内最核心的保密实验室内灯火通明。</br>
几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被从睡梦中紧急召来,戴上白手套和护目镜,开始对那张薄薄的纸张进行地毯式的分析。</br>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br>
萧云和牟勇站在隔离玻璃外,像两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每一个操作。</br>
高倍电子显微镜、光谱分析仪、质谱仪……各种顶尖设备轮番上阵。</br>
纸张的纤维构成、墨水的渗透痕迹、字迹的书写压力,所有数据被一一采集,汇入中央处理器进行比对分析。</br>
“纸张是特制的军用加密纸,来源无法追查。墨水成分很复杂,混合了至少七种物质,其中几种有微弱的干扰性,似乎是为了反侦测。”一名专家汇报着初步结果,眉头紧锁。</br>
一切都指向了“专业”与“谨慎”,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强得可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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