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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势陡然转急，风声呜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br>
皇宫，御书房，</br>
御书房的灯火亮如白昼，映照着蟠龙金柱和堆积如山的奏章。</br>
景帝并未着龙袍，只一身明黄常服，端坐于巨大的紫檀御案之后，面容沉肃，不怒自威。</br>
新任春闱主考官、礼部侍郎王俭垂手肃立在下首，虽竭力挺直腰板，额角细密的汗珠和微微发白的指节，却泄露了他承受的如山压力。</br>
福公公侍立帝侧，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br>
空气凝滞，只有更漏滴答，声声催人。</br>
“王卿，”景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似金玉相击，字字敲在王俭心头，</br>
“明日便是大比之期，朕将这千斤重担，交予你肩，可知为何？”</br>
王俭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声音带着竭力维持的沉稳：</br>
“臣……惶恐！陛下信重，委臣以抡才大典主考之责，乃因臣深知春闱系国本之重，公平二字，重逾泰山！臣必当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绝不容丝毫营私舞弊、玷污圣典之宵小行径！”</br>
他特意加重了“铁面”二字，仿佛在为自己打气。</br>
“好！望你铭刻五内！”</br>
景帝猛地一拍御案，并未发出巨响，但那沉闷的震动却让王俭膝盖一软，几乎站立不住。</br>
景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住他：</br>
“朕要的，不只是你王俭的铁面！朕要的，是这春闱考场，成为一块无瑕白璧！经得起天下士子灼灼之目，经得起后世史笔如椽之判！江南水患待平，漕运梗阻待通，朝廷要的是能挽狂澜、解民瘼的经世致用之才！不是只会雕琢词句、粉饰太平的绣花枕头！更不是靠蝇营狗苟、攀附权贵上位的国之蠹虫！”</br>
景帝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威压，踱至王俭面前。</br>
王俭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深深垂下头。</br>
“给朕盯死了！”</br>
景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一字一句斩钉截铁，</br>
“贡院之内，便是朕的紫宸殿！一应考官、吏员、杂役，凡行止鬼祟、交头接耳者，立查！考生之中，凡胆敢夹带片纸、传递讯息、舞弊弄巧者，无论其出身王侯将相，抑或寒门白屋，立拿！其卷，立废！其罪，严惩不贷！朕授你临机专断之权，凡涉舞弊者，可先斩后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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