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看到那边没有?”王有财油腻的手指指向院子最角落、气味最浓烈的一个方向,一排用破木板勉强围起来的低矮棚子,</br>
“那是五谷轮回之所!你的洞府!以后,宗门所有茅厕的黄金,都归你管了!每日寅时起身,卯时前必须把各峰弟子房的夜香桶清空、刷净、送回!午时前清理完所有公共茅厕!未时去后山挑水,把水缸灌满!申时劈够明日用的柴火!酉时前把院子和所有工具清洗干净!晚一刻,饿一顿!听见没有?!”</br>
倒夜香、刷马桶、挑水、劈柴、清扫……这是杂役院最苦最累、最被人鄙夷的活计,通常都是惩罚犯错或新来的“刺头”。</br>
王有财显然是想给这个看起来“不卑不亢”、眼神让他不舒服的新人一个下马威。</br>
“听见了。”陈九依旧平静,脸上没有任何屈辱或愤怒的表情,仿佛对方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br>
他的平静反而让王有财有些意外,也让他更加不爽。</br>
他冷哼一声,随手从旁边一个破箩筐里抓起一把锈迹斑斑、豁了口的大铁勺和一个散发着浓烈馊臭味的木桶,粗暴地塞到陈九怀里。</br>
“滚吧!工具在那棚子里自己找!记住,桶刷不干净,你就给我舔干净!”</br>
陈九接过那沉重冰冷的铁勺和散发着恶臭的木桶,手指关节微微发白。</br>
他没有再看王有财一眼,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嘲弄的目光,抱着他的“新装备”,转身,一步步走向那个散发着浓烈污秽气息的角落。</br>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爬满污垢的木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恶臭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br>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破旧肮脏的工具:断了柄的粪瓢、漏底的木桶、磨损严重的扁担、锈蚀的铁桶……角落里胡乱铺着些发霉的稻草,这就是他的床铺。</br>
陈九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环视着这个比诏狱还要肮脏恶劣十倍的地方。</br>
他没有立刻开始干活,而是走到那堆散发着馊味的稻草前,伸手,将它们拨开。</br>
下面,是冰冷潮湿、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br>
他盘膝坐下,脊背挺直,如同在诏狱死牢中一样,缓缓闭上双眼。</br>
脑海中,青云剑诀那浩瀚磅礴、却又支离破碎的剑意片段,如同星辰般闪烁、流转、试图重组……</br>
他需要静下来,需要梳理,需要将这强行掠夺来的“仙缘”,真正转化为自己的力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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