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的声音没有惊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玩味:“哦?肠穿肚烂?” 她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仿佛在品味一件新奇有趣的玩意。 “柳时修……倒是为本宫,寻了个别致的归宿。” 虽说她身边铁桶一般,有芙蕖、菡萏和唐洛川等人层层把关,饮食起居皆有定规。沈南乔就算揣着十支毒簪,也绝无可能近身下毒。 但沈南乔要做的事,倒是让这盘棋局平添了几分趣味。 沈知念微微侧首 沈知念站在殿前台阶上,望着初升的朝阳洒在宫墙之上,金光流转,却照不进她的心底。她的目光掠过远处的朱红宫门,心中已然盘算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落下。 芙蕖轻步上前,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沈知念微微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身着皇子朝服的太子李承泽步入殿中,神情略显凝重。他躬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沈知念抬眸看他,语气平静:“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商议。” 李承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母后可是为了昨日之事?” 沈知念淡淡一笑:“你也听说了?” 李承泽点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陈文渊乃儿臣之师,如今却被指私通敌国,儿臣心中不安。” 沈知念端坐不动,语气依旧平稳:“你可知,陈文渊是否真有罪?” 李承泽迟疑片刻,终是摇头:“儿臣不敢妄断,但陈大人教导儿臣多年,为人清正,若无确凿证据,儿臣不愿相信他会背叛朝廷。” 沈知念轻轻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心地纯善。可这朝堂之上,不是谁都能以真心换真心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身为储君,将来要执掌天下,不能只凭一腔热血,更需明辨是非,懂得权衡利弊。” 李承泽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母后的意思是……陈大人真的有问题?” 沈知念看着他,缓缓道:“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他不仅收受北狄贿赂,还曾多次暗中传递大梁军情,意图扶植北狄傀儡政权。” 李承泽面色骤变:“这……怎么可能?” 沈知念神色不变:“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要明白,有些人表面忠良,实则包藏祸心。若今日你不识其真面目,将来登基为帝,又如何能护住江山社稷?” 李承泽低头不语,良久才道:“儿臣明白了。” 沈知念点头:“很好。接下来,我会让你参与朝政,逐步熟悉六部事务。你要学会看人、用人、驭人,才能真正担起一国之主的责任。” 李承泽郑重地拱手行礼:“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待李承泽离开后,芙蕖轻声道:“娘娘,您真打算让太子参政?” 沈知念淡然一笑:“当然。他是未来的天子,总要学会自己走路。” 芙蕖欲言又止:“可若是……他不肯按您的意思行事呢?” 沈知念望向远方,语气幽远:“那便说明,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够格。”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帝正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份密折,脸色阴沉。 秦骁跪于阶下,等候发落。 “你说,皇后已开始安排太子参政?”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秦骁恭敬答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有意培养太子处理政务的能力。” 皇帝冷笑一声:“她这是想把朕彻底架空吗?” 秦骁不敢接话,只是低头沉默。 皇帝站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望着外头一片肃杀景象,喃喃道:“朕原以为,只要让她摄政几日,便可稳住局势。没想到……她竟如此迅速地掌控了一切。” 秦骁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圣明,皇后娘娘此举,或许只是为了稳固朝局,并无其他意图。” 皇帝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朕不知道?她在培植自己的势力,扶持太子亲信,一步步蚕食朕的权力!” 秦骁额头渗出冷汗,不敢再言语。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声音低沉:“朕不能再等了。” 他抬眼看向秦骁:“你回去之后,立刻着手调查皇后的党羽。尤其是那些她安插在六部中的亲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秦骁心头一震,但仍恭敬应命:“微臣遵旨。” 皇帝摆了摆手:“去吧。” 待秦骁退下后,皇帝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久久未动。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疲惫。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场权力之争,注定只能有一方胜出。 而他,必须赢。 夜幕降临,皇宫深处灯火通明。沈知念依旧端坐于寝宫之中,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目光深邃。 芙蕖轻声道:“娘娘,陛下召见秦骁,恐怕已经开始怀疑您了。” 沈知念微微一笑:“他本就对我心存忌惮,如今不过是更加明显罢了。” 芙蕖忧心忡忡:“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沈知念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缓缓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想动我,就得先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后果。” 她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宫里,从来都不缺试探与较量。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半步。”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再次掀起风波。 一名官员突然上奏:“臣弹劾皇后娘娘擅权专政,干涉朝政,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冷冽:“何人所奏?” 那名官员昂首挺胸,朗声道:“臣??御史中丞林慎之!” 沈知念端坐中宫,听到消息后,神色依旧淡然。 她缓缓起身,披上凤袍,缓步走出寝宫。 芙蕖紧张地道:“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若不妥善应对,恐生变故。” 沈知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终于忍不住了。” 她迈步向前,步伐坚定,眼神凌厉。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沈知念缓步踏入朝堂,凤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她步伐沉稳,神色从容,仿佛今日不过是寻常朝会。然而,她的每一步都牵动着满朝文武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气息。 林慎之跪于殿前,高声道:“臣参皇后娘娘擅权专政、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请陛下明察!”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深沉,并未立刻回应。他缓缓扫视群臣,见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他的裁决。他知道,这一道奏折并非孤立事件,而是背后早已酝酿多时的一场较量。 “林卿所言,可有证据?”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林慎之朗声答道:“回陛下,微臣手中握有确凿证据,皆为皇后娘娘暗中操控六部、任用亲信、干预朝政之实证。”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密折,恭敬呈上。 皇帝接过,展开细阅。片刻后,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林慎之身上,语气依旧平静:“你可知,弹劾皇后,是何等重罪?” 林慎之毫不退缩:“臣知。然若不揭发奸佞,大梁社稷危矣!”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面露惊色,更有人悄然窥探皇帝与皇后的神情变化。 沈知念立于阶下,神色不动,仿佛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陛下,臣妇愿当面自辩。” 皇帝微微颔首:“讲。” 沈知念抬起头,目光坚定:“臣妇自入主中宫以来,谨守本分,恪尽职守,辅佐陛下治理天下。若真如林御史所言,臣妇岂能安坐至今?” 她顿了顿,继续道:“林御史所指之事,皆属捕风捉影,无凭无据。若陛下容许此类污蔑之辞肆意流传,朝廷纲纪何在?人心又如何安定?” 林慎之冷哼一声:“娘娘口才过人,可惜事实不会因言辞而改变。臣所举之证,皆有据可查,非虚妄之词。” 沈知念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陛下不妨彻查。臣妇愿意配合,以正视听。”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此事关乎国体,不可轻率定论。朕已命大理寺彻查此案,待结果出来后再作定夺。” 林慎之还想再言,却被皇帝抬手制止:“退下吧。” 他只得低头应命,退回列班之中。 朝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散朝之后,沈知念缓步返回中宫,芙蕖紧随其后,压低声音道:“娘娘,林慎之此举必是受人指使,恐怕……” 沈知念轻轻一笑:“我自然知道。皇帝已经开始试探了。” 芙蕖忧心忡忡:“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沈知念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朱红宫门,语气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看我的底牌,那就让他看个清楚。” 回到寝宫,沈知念唤来亲信太监:“去请太子殿下。” 不多时,李承泽步入殿中,神色略显沉重:“母后召儿臣前来,可是为了今日之事?” 沈知念点头:“不错。林慎之突然发难,显然是受人指使。你身为储君,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承泽沉吟片刻,缓缓道:“儿臣以为,林御史此举太过仓促,似乎有意激怒母后,逼迫父皇表态。” 沈知念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你也要明白,朝堂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滔天巨浪。你若想将来执掌天下,就必须学会在风浪中站稳脚跟。” 李承泽郑重地道:“儿臣明白。” 沈知念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我让你参与政务,并非只是让你熟悉朝堂,更是要你学会分辨忠奸,懂得取舍。” 李承泽点头:“母后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沈知念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我会让你接触更多事务,你要学会自己判断,做出决定。” 李承泽拱手行礼:“儿臣遵命。” 待李承泽离开后,芙蕖轻声道:“娘娘,您真的放心让太子独自面对这些风波吗?” 沈知念望着窗外,语气幽远:“他终究要走这条路。与其让我替他遮风挡雨,不如让他亲自经历,才能真正成长。” 夜幕降临,皇宫深处灯火通明。御书房内,皇帝独自一人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封密折,脸色阴沉。 秦骁跪于阶下,等候命令。 “你说,皇后已开始安排太子处理政务?”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秦骁恭敬答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有意培养太子参政的能力。” 皇帝冷笑一声:“她这是想把朕彻底架空吗?” 秦骁不敢接话,只是低头沉默。 皇帝缓缓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望着外头一片肃杀景象,喃喃道:“朕原以为,只要让她摄政几日,便可稳住局势。没想到……她竟如此迅速地掌控了一切。” 秦骁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圣明,皇后娘娘此举,或许只是为了稳固朝局,并无其他意图。” 皇帝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朕不知道?她在培植自己的势力,扶持太子亲信,一步步蚕食朕的权力!” 秦骁额头渗出冷汗,仍不敢言语。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声音低沉:“朕不能再等了。” 他抬眼看向秦骁:“你回去之后,立刻着手调查皇后的党羽。尤其是那些她安插在六部中的亲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秦骁心头一震,但仍恭敬应命:“微臣遵旨。” 皇帝摆了摆手:“去吧。” 待秦骁退下后,皇帝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久久未动。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场权力之争,注定只能有一方胜出。 而他,必须赢。 与此同时,沈知念在寝宫中接见了一位神秘访客。那人一身黑衣,面容隐藏在斗篷之下,声音沙哑低沉:“娘娘,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沈知念轻轻点头,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黑衣人微微颔首:“属下明白。” 待人离去后,芙蕖小心翼翼地上前:“娘娘,您真的打算……” 沈知念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芙蕖低头不语。 沈知念望向窗外,眼神深邃如海。 她知道,她已经走到了这盘棋局的关键节点。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