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则更加苦涩:“末将屡次派遣萨武将军带游骑兵去清缴沙匪,但这些毒瘤太狡猾了,沙里来沙里去,漫漫黄沙,广袤无垠,实在难以根除。”</br>
萨武补充道:“武威县周围有许多异族村落,对咱们中原人敌意很大,末将怀疑,沙匪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些异族人群中;</br>
但虽是异族,也是我凉国籍子民,末将实在不敢滥杀无辜……”</br>
陆云川陷入沉思。</br>
他也是“毒瘤”出身,对“匪”的战术太清楚不过。</br>
土匪所盘踞的山头就只有那么一两座,沙匪就不同了,吹一场风沙过后,沙丘变化无常,活动范围实在太大。</br>
“看来在西进之前,还要先想个办法将这群‘沙耗子’清剿了才行。”</br>
陆云川抿着嘴唇说道:“既然有人包庇沙匪,那就不必心慈手软;</br>
河西荒凉,水源匮乏;</br>
只要是人便离不开水源,而荒漠上绝大多数水源便来自绿洲;</br>
这样——</br>
萨武,秦鸣,钱无命,多分出几支游骑兵,将方圆五十里内的绿洲进行管控,任何人,包括当地居民,都不允许取走一瓢;</br>
如此,断了当地水源,不出三日,自会有人来供出沙匪的位置。”</br>
仁慈,反倒会被敌人当成武器;</br>
越复杂的地方,越要使用铁腕与强权。</br>
便依计行事。</br>
三日之后。</br>
一大清早,县城外便挤满了异族人,都是武威境内各小部落的族长。</br>
陆云川以铁血手段,控制了所有绿洲水源,在饥渴面前,操守什么异族气节,也变得荒诞可笑。</br>
“咯吱——”</br>
城门缓缓打开。</br>
萨武策马而出,高声招呼道:“王上有令,邀各部落族长、村长,入城觐见!”</br>
很快人群中便挑出了十名德高望重的代表。</br>
随萨武来到大帐。</br>
大帐中,陆云川负手背对着帐墙,身后的案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十大碗美酒。</br>
美酒清洌,香盈满帐。</br>
三日来缺水的众族长,都直勾勾盯着酒碗,忍不住舔了舔干涸发裂的嘴唇。</br>
其中一名六旬老者,应该是名望最厚,他沙哑着喉咙:“凉王,不知草民们所犯何事,触怒了您的天威,要如此惩罚乡村邻里?”</br>
“什么缘由,就不必废话了,免得浪费口舌,让你们更渴。”</br>
陆云川冷声道:“本王名言——</br>
玉户,必破;</br>
羌王,必死;</br>
河西土地,必归于凉;</br>
河西百姓,俯首称王。”</br>
言语至此,他的声音更加阴寒,如同一并刀锋直刺人心:</br>
“归顺凉者,商路大开,赋税减半,保尔部族安泰,顽抗大凉天威者……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br>
他微微偏过头,以眼角余光,扫视着身后众人,最后一句:</br>
“碗中酒,饮或者不饮,皆由你们抉择……一刻钟,本王耐心有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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