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回世子妃的话,世子爷去清点您的嫁妆去了!第12页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 天边还浸在浓墨般的黑暗里。 宇文泽推开房门,带起的冷风卷着烛火的余温,在他身后缓缓熄灭。 他反手带上门,指节还残留着丝绸的滑腻触感。 廊下的灯笼晃着昏黄的光,照在他松垮的衣襟上,昨夜的戾气已褪得干净,只剩几分倦怠的疏懒。 “呼”他往石阶下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仰头对着沉沉的夜空呼出一口浊气。 白雾在冷空气中迅速散开,像要把什么东西也一并吐出去。 “无趣!” “该凸的不凸,该翘的不翘” “还不如那日吃得盖饭!” “也就在那药作用下,比较主动” 他低低咂了声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厌。 “世子,这天都还没亮呢,不多睡会儿?” 一直守在外边的陆藏锋,快步迎了上来,余光瞥了眼屋内,笑问道。 “昨夜之事,你别说你没听到?” 宇文泽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明知故问的家伙!” “哈哈!”陆藏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轻笑一声。 在这儿守了一夜,耳力敏锐的他,又怎会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自家世子能应对,就没去多管闲事 “将此物拿去交差!”宇文泽面无表情,指尖在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方叠得整齐的帕子。 帕子是上好的云锦,边角却洇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在廊下灯笼的光里,像朵蔫了的花。 捏着帕子的一角,随手往前一递,动作里带着点嫌恶的漫不经心。 “是。”陆藏锋垂着眼接过。 宇文泽似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藏锋,选几个咱们府上的侍女,将独孤弥罗带来的,都给替换了!” 他不给那女人在王府之中,有任何一丝一毫可支配的力量。 哪怕是区区侍女。 “是。”陆藏锋颔首,记在了心头。 宇文泽扬了扬下巴,声音压得很低:“再命府中的亲卫,对独孤弥罗严加监视!” 阿兄教导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事上都不能掉以轻心。 必须得盯死她,直到死为止 当然,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利用她传递些假消息 说罢,自顾自向前走去。 “是。”陆藏锋快步追上,问道,“世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宇文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当然是要去办正事啦!” 辰时。(五点到七点) 独孤弥罗是被钝痛惊醒的。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她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帐顶的鸾凤和鸣绣纹在昏暗里模糊成一团,刺得她眼睛发酸。 浑身像被拆开重拼过,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尤其是手腕,被锦缎勒过的地方又肿又麻,动一下都牵扯着心口的悸痛。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 是泪,还是昨夜未干的酒液? “疼!好疼!”独孤弥罗想撑起身子,腰腹却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迫使她重重跌回枕上,“宇文泽真是个混账!” 被褥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此刻闻着只觉得恶心。 “嗯?” “空的?” 独孤弥罗的指尖无意识地往身侧探去,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锦被,没有温度,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秀眉微蹙:“被褥也是凉的?” “那新笔趣阁之徒人呢?” 旋即,她强打精神,坐起身来,喊道:“来人啊!” “世子妃有何吩咐?”芳姿闻声,领着春岚、清露,快步入内,恭敬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独孤弥罗揉着眉心,缓解疼痛,漫不经心地问道。 “辰时一刻!”芳姿当即答道。 独孤弥罗听着不对,那不是她陪嫁侍女莲心的声音,拨开床帷,审视着站在最前面的芳姿,疑惑道:“你是谁?” 顿了顿,又追问道:“莲心呢?” 按理来说,伺候在外边的丫鬟,不应该是她从国公府带来的贴身侍女莲心吗?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叫芳姿!”芳姿低着头,如实道,“莲心姑娘几人已经被世子,调到别的院子当差去了!” “以后您使唤奴婢几人就好” “混账!”独孤弥罗猛地拍向床沿,胸口剧烈起伏,昨夜的屈辱和此刻的愤怒混在一起,烧得她眼前发黑。 他怎么敢的! 这分明是想折断她的臂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第304章回世子妃的话,世子爷去清点您的嫁妆去了!第22页 “世子妃息怒!” 芳姿等人见状,齐齐跪在地上,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好似走流程一般。 “你罢了!” 独孤弥罗深吸一口气,将躁动的情绪平复下去,半晌后开口道:“打些热水来,伺候我洗漱吧!” “是。” 芳姿应了一声,起身招呼着清露两人去办。 独孤弥罗扶着妆台,慢慢挪到镜前。 铜镜里的人影憔悴不堪,脖颈上的红痕刺眼,手腕的勒痕红肿。 这副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堪。 不多时,侍女端着铜盆进来,热水冒着白雾,氤氲了镜面。 独孤弥罗探了探水温,滚烫的热水烫得指尖发麻,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芳姿,你知道世子这一大早的不见人,是去哪儿了吗?” “回世子妃的话,世子爷去清点您的嫁妆去了!”芳姿颔首,如实回道。 “你说什么?!” 独孤弥罗一怔,顾不得手上的滚烫,诧异道。 旋即,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好!” “快替我更衣!” 晋王府。 西侧跨院。 “世子,独孤氏带来的嫁妆,已经尽数清点完毕,登记造册,还请过目!” 朱异走上前来,手中捧着府中亲卫刚拟好的册子,沉声道。 “不错,还挺真丰厚的!” 宇文泽接过,随手翻阅过后,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大家都辛苦了” “来啊,一人拿其中一件珍宝!” 说着,抬手轻挥,示意他们动起来。 俨然是有样学样。 将他阿兄收买人心那一手,学了个淋漓尽致。 主打一个不让人白干活! “多谢世子!” 忙活了半晌的亲卫们,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精神大振。 谁也没想到,给世子爷干活,竟还有这种福利? “将这些箱子,全部抬入我的私库之中!”宇文泽笑了笑,吩咐道。 “遵命。” 亲卫们干劲十足。 当即,几十个精壮的亲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着朱漆大箱往府深处走。 沉重的箱子压得他们脚步发沉,箱角的铜皮在石板路上划出刺耳的响。 宇文泽站在树下,看着那些象征着国公府体面的嫁妆,一件件被抬离这方小院,往他的私库去。 阳光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出喜怒。 一炷香后。 “呼呼” 独孤弥罗踉跄着冲进院子,胸口剧烈起伏,气都喘不匀。 “如此急作甚?”宇文泽见状,明知故问道,“夫人,你怎么前来了?” 独孤弥罗的声音嘶哑,带着躁郁,眼神扫过空荡荡的院子,最后落在院门口那串新鲜的脚印上,开门见山地问道:“世子,我的嫁妆呢?” “这儿呢!” 宇文泽不慌不忙,抬起手来,轻轻晃了晃掌中的册子,笑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为夫起得早,就替夫人清点入库了!” “以免堆砌在此,有什么遗漏的” 面不红心不跳。 说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那是我的嫁妆!”独孤弥罗咬牙,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委屈,厉声道。 历来的规矩皆是,女家财产随女入。 他凭什么能动? “咱们夫妻一体,又何需分你我呢?” 宇文泽冷笑一声,起身走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轻佻地划过女人的鬓角:“夫人的就是为夫的,为夫的就是夫人的!” 拿都拿了还想让他吐出来? 白日做梦呢! 还真是不要脸至极!他到底是跟谁学的?独孤弥罗闻言,心中忍不住骂骂咧咧,沉声道:“你” 只是刚一开口,就被芳姿适时上前打断:“世子,世子妃,该去拜见王爷及一众长辈了!” “父亲脾气不好,这事儿可不能怠慢迟了!” 宇文泽接过话茬,催促道:“走吧,咱们赶紧去!” 根本不给独孤弥罗继续说话的机会。 旋即,宇文泽便拽着她,前往了正厅。 宇文沪、宇文橫等早已在此。 拜见与训话,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才结束。 独孤弥罗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世子妃,您这都一上午水米未进了” 侍女芳姿适时上前,极为体贴地端来了一碗燕窝羹:“厨房熬了燕窝羹,您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