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噎了一下,脸色发青:“你!强词夺理!今日是我寿辰,府里来了不少亲友,你把那些人藏在后院,若是被人看见了,丢的可是侯府的脸!”</br>
“母亲放心,他们都是懂规矩的人,不会乱闯。”</br>
秦朗说完,对王氏行了一礼,“儿子先回院换件衣裳,再来给母亲贺寿。”</br>
他转身就走,没给王氏再发作的机会。秦穆想拦,被王氏拉住,她望着秦朗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别急,今日有他好受的。”</br>
秦朗回了自己的小院,张龙正在院里练刀,见他回来,收了势:“公子,侯夫人一早就让人盯着咱们院,怕是没安好心。”</br>
“我知道。”</br>
秦朗换了件月白色的锦袍,“你们守在这里,不管谁来,都别出去。”</br>
刚走出院门,就见秦云璐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锦盒:“二哥,这是我给母亲备的寿礼,你帮我带过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前厅了。”</br>
秦朗接过锦盒,见她眼底有红丝,低声问:“又被母亲罚了?”</br>
秦云璐摇摇头,咬着唇道:“不是。我听王嬷嬷说,母亲请了定国公府的人来,还特意让人把你带老兵回来的事说给三公子听……二哥,她是想让定国公府的人拿捏你。”</br>
秦朗心头一暖,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没事。”</br>
到了前厅,定国公赵武端坐在主位旁,一身紫貂绒袍衬得他面色沉肃,夫人坐在身侧,手里捻着串菩提子。</br>
下首坐着的三公子赵承乾,生得眉清目秀,却偏生眼神阴鸷,见秦朗进来,嘴角撇出一抹讥诮,坐着没动,手指在膝头暗暗攥紧——那姿态里的怨怼,隔着三尺远都能感觉到。</br>
谁都知道,这位三公子与秦朗结过梁子。去年平康坊酒楼,赵承乾仗着定国公府势大,调戏良家妇女,偏巧被秦朗撞见。秦朗没惯着他,三拳两脚撂倒了他带来的恶奴,还当着众人的面斥他“仗势欺人,辱没将门风骨”。赵承乾何曾受过这等气,当场就跟秦朗扭打起来,闹到京兆府,两人一同下了狱。</br>
后来秦朗费劲破折找来当事人作证,明明白白是赵承乾先寻衅。京兆府不敢偏袒,虽没重罚,却硬是把赵承乾多关了三日,放出来时,“定国公孙公子不敌将军庶子,狱中蹲足三日”的笑话早就传遍京城,成了他最恨的疤。</br>
王氏拉着秦朗走到定国公夫妇面前,脸上堆着笑,话里却带着刺:“这就是我那二小子,在户部混个差事,性子野,前儿还跟人动过手,让定国公和夫人见笑了。”</br>
定国公赵武哼了一声,没接话。他夫人忙打圆场,目光却瞟向赵承乾,带着几分无奈:“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秦二公子才华横溢,办事利落,京里都传呢。”</br>
秦穆在旁看得清楚,故意拔高了声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二弟,前几日你说驿馆抓了刺客,还是陈靖的人?这等事,该跟定国公说说才是——定国公掌管京畿卫戍,最懂缉拿凶徒的门道。”</br>
他特意顿了顿,瞥向赵承乾,“说起来,二弟对付这些人,倒是比对付……某些‘体面人’还顺手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