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一众勋贵彻底傻眼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好似就在一瞬间,情况就彻底变了。</br>
本来火候都压得差不多了,常延龄准备了一肚子的词,都要起身下去装和事佬了,此刻却看见被安排去抗议新政之人大多都被板子打翻在地。</br>
徐文爵也震惊了,这黄义明怎么不按常理出招啊,不应该温言劝说,想办法让百姓们散去,怎么直接就动起手来了。</br>
“啪的一声响”,最先回过神来的刘孔昭一掌拍在桌子上,恶毒地念叨着“黄义明,黄义明”,嘴角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坏到了极点。</br>
汤国祚脑子转得最快:“诸位,黄义明出动军队,殴打无辜良善百姓,这个罪名也不小了吧!</br>
下面动静闹得这么大,我等何不下去为百姓伸冤做主,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向朝廷弹劾此人,饶是他是天子女婿,也不能如此无视王法。”</br>
几人一听,对啊,觉得有道理。一番商议后,徐文爵和李祖述留守,其余人去会一会这个不可一世的忠勇侯,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人。</br>
勋贵的贴身家奴们在前开路,双方很快就见了面。家奴一番着重介绍,并强调这些都是开国勋贵后裔。</br>
常延龄面色依旧保持着温和,赶忙吩咐家奴看看地上躺着的“无辜百姓”有没有事。</br>
“呔,忠勇侯,为何还不过来行礼!”家奴开口强调道。</br>
黄义明面向一众勋贵点了点头,意思,算是认识了,并未躬身行礼:“皇命在身,不便行礼,若是行了,那便是对圣上的大不敬,还望诸位勿要见怪啊!”</br>
勋贵们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刘孔昭、汤国祚的脸色几乎都能滴出水来,一个个都用着蔑视的眼神看着黄义明。</br>
“哎,我说你装什么装,本人灵璧侯,祖上乃是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在我面前,你还想继续摆你忠勇侯的谱吗!”</br>
还是常延龄最先打破寂静:“忠勇侯,勇卫营还是不是大明的军队?”</br>
“勇卫营是陛下的亲军,当然是大明的军队!”</br>
“那好,既然是大明的军队,就应该守疆保国!你看看地上的这些无辜百姓,你怎舍得下此等狠手,亏你还是亲军主将,如此做法,岂不是给圣上抹黑!”</br>
常延龄看着面前这位北方的侯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再收敛锋芒,摆起了勋贵长辈的架子,并且提高声音,故意引起附近围观百姓们的注意。</br>
老百姓都是喜欢吃瓜的,架打完了,自然会靠近观看、旁听。</br>
“怀远侯,莫不是你老糊涂了!真是会胡说。”黄义明伸手指了指地上被其称为“百姓”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面相偷奸耍滑,还有那几个,手腕上还有握痕,只怕是杀过人吧!</br>
“还有他们带着棍棒来,这些人哪里是百姓,分明就是泼皮。若是百姓,又怎敢来我这里闹事,吃饱了撑的?分明就是有预谋、有组织,受奸人唆使而来!”</br>
“奸人”两个字尾音拉得很长。</br>
城中的官员一个个都派人在暗中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抗拒新政是一条战线,但不代表要一起出击,在官员们看来,一边是北方的新起勋贵,另一边是根深蒂固的南方勋贵,他们两边狗咬狗,是官员们最想看到的。</br>
常延龄见黄义明如此嚣张,分明是从侧面辱骂自己这些人是奸人,两只眼角都快要喷出火来了。</br>
一时间双方火药味十足。</br>
“黄义明,给你脸了是不是,这里是金陵,是大明的陪都,不是京师,说话要当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