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花园对温书晗来说,确实有很强的吸引力。 两人在江城待了几天,她早晚都要上天台看看,给花浇浇水,除除草。 早晨光线透过玻璃穹顶洒落。 陈言肆在沙发椅上处理工作,一手支着额头,撩起眼皮看她在周围晃来晃去,这里揪揪那里刨刨。 他摁了摁鼻梁,合上笔记本电脑。 “再浇要死了。 “什么啊,不要乱说,不会死,我有数的。” 温书晗背对着他,好爱惜地把喷壶靠近风铃草,喷了两下。 陈言肆静了会儿,指尖点点太阳穴,语气莫名不爽:“不是,我都求婚了,你不关心你未婚夫,反而一天到晚围着花花草草转?” 温书晗回头看他,眨眨眼问:“风铃草的花语是什么,你知道吗?” 其实他知道,有很多,什么承诺与自由,爱与忠诚。 乱七八糟的,他懒得想了,随口一应:“什么?” 她微笑公布答案:“随时发疯,理智为零。” 温书晗指桑骂槐:“网上看到的,是不是很适合你?” 陈言肆不动声色耷着眼皮。 胆子大了,敢变着花样调侃他。 惯着吧。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起身,“走,带你去个地方。” 临近中午,陈言肆开车带她去西郊墓园。 这一片远离市区,空气里有青涩草木香。 远处草坡连绵,戚林怡的墓碑单独竖立在一块松软平地上。 附近一汪浅湖,湖面沐着阳光粼粼溢彩。 温书晗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望着黑白相片里一双同他相似的眉眼,心尖轻微颤动。 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惜那么早就走了。 平时很少听陈言肆说起母亲,很多事情他都藏得很深,不想对外煽情。 但戚林怡对他的影响应该很大。 温书晗心想,他骨子里为数不多的温柔,或许都是母亲留给他的。 半晌,她转头问:“你经常过来吗?” 陈言肆插着口袋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垂落在墓碑上:“不常来。” “ihe“ 那他心里应该已经积攒了一些话,想对母亲说。 琢磨着,温书晗主动给他留一点私人空间,默默走到另一边。 湖岸上有几只黑天鹅幼崽缓慢踱步。 温书晗路过,无心招惹它们,但她走到哪它们就跟到哪,怪友好的,小小几只一起聚过来,在她蹲下时轻啄它掌心。 她很快放下戒备跟它们玩起来。 陈言肆半蹲在墓碑前,漫不经心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 开口时静无波澜,平淡中有一丝炫耀的意味:“这枚戒指,我等了很久。” 说着,他抬头看着照片,眼神淡淡空茫,像看一个阔别已久的故人。 他对戚林怡说: “我快成家了,你也别担心我了。” “跟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 “啊!” 不远处冒出一声惊叫,煽情氛围荡然无存。 陈言肆气定神闲回头,温书晗正被黑天鹅幼崽的妈追着跑。 好一个秦王绕柱走,她跑得比大学体测还快,简直快被吓哭了:“对不起!我没有伤害你的孩子!” ““ 陈言肆上前,及时出手捉住黑天鹅细长的脖子,在它抗议的嘎嘎声里把它甩回湖里。 水花四溅,他身高腿长站在岸上,拍了拍沾着鹅毛的手:“我老婆你也敢欺负?” 这只黑天鹅欺软怕硬,瞪他半晌,怂兮兮地带着崽子们游走。 岸上听取嘎声一片,温书晗惊魂未定,站在身后攥着他衣袖说:“它骂得好脏啊。” 陈言肆自顾失笑:“你还听得懂鹅语?” 她一脸莫名:“你还说我,是你先威胁它的,你俩就能交流吗?” “不一样,我说话它必须听。” “?”霸王逻辑还用在鹅身上了。 傍晚离开江城,温书晗非常舍不得她的小花园。 陈言肆觉得自己在她身上的关注度全被花园抢去了。 他怨念十足:“有人定时过来打理,不用操心。” 听出他话里的冷漠,温书晗小声嘀咕:“它可是你一手打造的,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它。” 他脸色一黑:“哦,所以你在给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争取家庭地位?” 温书晗诧异,他居然连花花草草的醋都吃。 幸好没养宠物,不然小猫小狗得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 但他还是很尽责,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尽全力维护好。 温书晗放心离开。 这次回京有事要处理。 杜婉欣年后要复学,以她目前的成绩,十五中是肯定考不上了,能上个中等偏下的学校就已经很好。 温书晗作为临时监护人,快速处理好她的学籍问题,让她远离江城那堆混子窝,给她在十五中附近安置了一套小公寓,偶尔过来督促她认真学习。 今天也一样。 门开,杜婉欣正在客厅窗台附近写卷子。 她头发已经染回黑色,最近又被书海熏陶,逐渐有点好学生的样子了。 也算是不负苦心,温书晗很欣慰:“上次布置的任务写完了吗?” 杜婉欣乖兮兮看过来:“写完??” 话没落地,她两眼一惊,笔都掉了。 门口,陈言肆高高一个站在温书晗身后,两人一同进屋,杜婉欣一看见未来姐夫,立马开始哆嗦。 温书晗眨眨眼,回身看向这位冷面阎王。 差点忘了,杜婉欣被他威胁过,真的特别怕他。 哪怕他这张脸真的很招女孩子喜欢,但恐惧已经彻底压制了她的少女心。 对视片刻,陈言肆一脸索然无味:“看我做什么?” 温书晗无奈,轻手把他往外推了推:“要不你去车里等着吧,她好怕你。” 陈言肆耷着眼,不以为意:“怕就多见几回,到她不怕为止。” “”果然不能指望他心慈手软。 陈言肆进来跷二郎腿坐着,懒散闲适地划起了手机。 屋子就这么大点,他一个人占据沙发中央,跟尊佛似的,空气被他身上的冷厉气场挤得稀薄。 温书晗到窗台检查作业,杜婉欣心有余悸,凑过来蚊子低语:“那个………………你男朋友真的不是法制咖吗?” “不是。” 虽然差一点就是了。 好像每次都是她及时拦住,没让他变成脱缰野马。 杜婉欣悄新笔趣阁吐槽:“他看起来很会欺负人的样子,你真要跟他结婚啊?” 温书晗默然眨眼。 这个妹妹居然开始关心她了。 她拿中性笔轻敲妹妹脑袋:“大人的事情大人处理,先把你的卷子写完。” ““ 杜婉欣挠挠脑袋。 全世界已经没人要她了,只有姐姐要她。 她对温书晗逐渐产生了亲人般的依赖,一改往日的刻薄刁蛮,温顺道:“姐,你可要好好的。” “嗯,我知道。” 过了会儿,物业上门检修燃气管道。 大叔看见屋里的“温馨”场面,目光惊奇:“小两口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啦?“ “?”温书晗忙解释,“不是,我们??“ 陈言肆抢先一步胡扯:“对,我们很早就结婚了。” “哈哈,一看就是。” 物业检查完毕,站在玄关翻了翻手册:“好啦,麻烦业主来签个字。” “好。”温书晗快步过去。 杜婉欣转了转眼珠子,大胆对陈言肆说:“我姐姐特别好,你一定要对她好一点,不要辜负她。” 陈言肆撩起眼皮,她冷不丁犯怵,僵着身子看他。 他冷飕飕的:“你最好认真念书,少惹她生气,不然把你从楼上扔出去,骨头剁碎拿去喂狗。” 杜婉欣心底咆哮,这是什么姐夫啊!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温书晗签完字,把物业送走,回来看见杜婉欣神情委屈巴巴,写个字都手腕打抖。 她心下一叹,叉着腰询问沙发上的罪魁祸首:“你是不是又吓唬她了?“ 陈言肆云淡风轻:“家庭教育。” 傍晚出了公寓,两人驾车离开。 温书晗在副驾歪头思索??杜婉欣不擅长自己做饭,平时正餐不吃,就爱吃零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样下去不行。 想了会儿,她脱口而出:“我给杜婉欣雇个煮饭阿姨吧。” 陈言肆一手搭着方向盘,百无聊赖目视前方。 听她这么说,他不知又吃哪门子醋,阴阳怪气的:“这么上心?” 温书晗暂未觉察他的不对劲,嗯一声说:“她还小,我不管她就没人能管她了。如果不雇阿姨的话,也行,我抽时间过来给她做饭吧,顺便锻炼一下厨艺。” “雇。雇三个,早中晚,工资我来付。” 他一锤定音。 厨房是油烟重地,小公寓的排气系统又不如自己家,他一直不赞成让她下厨。 温书晗瞥他一眼,默然收回视线,指关节碰了碰鼻梁,看着车窗外的落雪树枝,偷偷笑了下。 等红灯时,陈言肆冷不丁拿出手机,给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拍了个照,发在他好友群里。 周纪:咋?你手咋了? 梁煜泽:你眼神没救了,没看见戒指吗 此言一出,群里炸起一连串烟花eoji。 好好好!!终于成了! 咱们言肆哥哥闷声干大事啊啊 什么时候领证啊?我把我二舅姥爷请出山,给你们算个黄道吉日! 祝福满屏,周纪乱入找茬:不对啊,求婚成功为什么不发妹妹的手?难道你没给人家戴钻戒?我靠你渣男啊! 其余人打趣附和:哈哈哈,妹妹真的答应你了吗?你不会是自己给自己安名分吧? 陈言肆点了点屏幕,趾高气昂回复: 大前天晚上二十二点零三分,她亲手给我戴上的。 有什么问题? 好一个有名有分的霸王姿态,群里找茬的通通滑跪,祝福继续刷。 温书晗瞥见他在群里发的消息,好诧异:“你怎么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啊?” 陈言肆把手机扔回仪表台,挺骄傲的口气:“别的也记得很清楚,想不想听?“ 她总感觉其中有诈:“什么呀?” 下一秒听见他轻描淡写逐一细数: “每次亲你耳朵,叫你乖宝,你就湿得特别快。” “从后面的时候你反应更强烈,连着好几次把我手臂掐红了。” “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穿旗袍那晚,开叉的位置被我撕了,但你记性差,以为是自己把裙子刮破了。” “你不喜欢带纹路的,只用过一次,你说不舒服,所以我后来买的都是水润款。” “每次到最后你都会比平时一些,动作再轻也很难消下去,要揉揉才能好,但你害羞,每次都踢我,我就趁你睡着了揉。” “你更喜欢下雨天,尤其是晚上,你会主动抱我,我腰围量得特别紧。” “比起卧室,你好像更喜欢在我办公室里,我观察了,花同样的时间你能高氵朝三次。” “你很敏感,高氵朝之后得让你缓一段时间,不能碰你,不然你哭得更惨,还咬我。” “每次看你掉眼泪我都有反应,但你一直骂我禽兽,所以我尽量克制。 “在水里不行,你总说疼,但有个好处,你会用接吻来求我。” “你有一次说梦话,让我慢一点,醒来还说自己没做梦,两只耳朵都红了,骗谁?” “还有??” 温书晗听得脸热,直想把他踹下车:“好了好了!不许说了!” 他散漫轻挑地笑:“不是你自己想听?” 她好冤枉:“哪有啊,我以为你记住的是别的什么事情,我好奇才问的,又没让你说这么多不正经的……………… 陈言肆冷哼一声,转着方向盘驶入辅道,语气幽怨:“你的事情我记住那么多,倒没见你记住我什么。” 潜台词是:‘你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温书晗好端端又被他安罪名,怪郁闷的,撇嘴说:“我记得啊。” “你最喜欢绑我了,还喜欢咬我。” “错。 光天化日下,他厚颜新笔趣阁地纠正:“最喜欢舔你。” 她眼一瞪:“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