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心理准备的冯落英下意识后退半步,夏温娄却纹丝不动,只右肩因后坐力微微下沉。</br>
晨雾被枪声震散了些,木靶清晰可见:正中偏左三寸处,碗口大的焦洞边缘还在冒烟,铅弹竟穿透木板,嵌进后面的老槐树干。</br>
夏温娄手持枪口还在冒青烟的鸟铳问:“五姐,如何?”</br>
冯落英瞳孔骤缩,冷兵器时代的人乍然见到如此威力的热兵器,给她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br>
“这……是什么?”</br>
“鸟铳。”</br>
夏温娄晃了晃手中的鸟铳:“有兴趣吗?要么我们换个地方聊。”</br>
二人来到一处八角亭,此处居高临下,风景甚好。冯落英让亲信在周围把守,以防有人打扰。</br>
“你来究竟所为何事?”</br>
“陛下的霆击卫缺个统领。”</br>
冯落英皱眉:“陛下对我有成见,不可能让我去。况且,也不是非我不可。”</br>
“如果只是霆击卫的统领,的确不是非五姐不可。若是以后要纵横海上呢?”</br>
冯落英身躯一震,久久不语。夏温娄并不着急,坐在一旁耐心等待。</br>
“陛下想建水师?他会放心冯家吗?”</br>
“五姐马上就是景家人了。”</br>
冯落英冷笑:“想我种树,让景家来摘桃?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br>
夏温娄无奈道:“五姐可还记得护国长公主当年的事迹?”</br>
“当然。长公主在战场厮杀时,人称‘女中吕布’,论功行赏的时候却被人弹劾她‘牝鸡司晨’,这便是你们口口声声的圣贤之道吗?”</br>
“五姐莫要激动。有些偏见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已然根深蒂固,想要改变非朝夕之事。但长公主既然起了头,若五姐能顺着走下去,以后便会有更多的女子争相效仿,那些所谓的‘圣贤之道’,怕也要为女子让出三分路来。”</br>
“哼,话说的真好听,说到底,还不是让我白干!”</br>
“是不是白干,要干了才知道。你相信我四师兄吗?”</br>
冯落英定定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沉默不语。</br>
夏温娄又道:“你如今在军营中有实无名,甘心吗?此事若能成,便是旷世之功,不是朝中那帮老顽固三两句话就能抹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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