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满是惊惶和不安,双手局促地扯着衣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br>
老鸨子堆起假笑,推了她一把:“傻丫头!还不快给贵客磕头!你可是撞了大运,这位爷大发慈悲给你赎身啦!以后跟着爷吃香喝辣,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别忘了妈妈我的好!”</br>
她声音尖利,满是市侩的“祝福”。</br>
我懒得理会,只对旁边龟公抬了抬下巴:“契书。”</br>
龟公赶忙奉上早已备好的空白契纸。</br>
我提笔蘸墨,在“赎身人”一栏,落下三个字:江小白。</br>
老鸨子眼疾手快,几乎是抢过那张墨迹未干的契书,仿佛生怕我下一刻就反悔。</br>
又忙不迭从怀里掏出张发黄的旧纸,正是小桃红的卖身契,双手奉上。</br>
“爷您收好!从今往后,这丫头就是您的人了!”</br>
我接过卖身契,看也不看揣入怀中,示意小桃红跟上,转身便走。</br>
转身时瞥见她单薄衣衫下冻得发紫的脚踝,解下大氅扔过去:“披上。”</br>
……</br>
刚迈出醉春楼门槛几步,身后传来老鸨子带着哭腔的声音。</br>
“爷!官爷!等等!官爷留步啊!”</br>
只见她提着裙子,踉踉跄跄追了出来,肥硕的身躯在雪地里跑得歪歪扭扭。</br>
小桃红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以为老鸨反悔要抓她回去,下意识就往李长风身后躲。</br>
老鸨子扑到近前,“咚”的一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br>
对着自己脸就狠狠得扇起了巴掌!</br>
“老婆子有眼无珠!老婆子该死啊!”</br>
她哭嚎着,双手捧着那张五百两的银票,高高举过头顶,涕泪横流:</br>
“不知道是镇武司的江……江大人驾临!这银子……老婆子万万不敢收啊!”</br>
“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br>
她显然认出了契书上的名字,魂都吓飞了。</br>
我注视了她片刻,只丢下三个冰冷的字:“收下吧。”</br>
寒风卷起雪沫,扑打在老鸨子的脸上。</br>
她捧着那张仿佛烫手的银票,跪在原地,呆若木鸡。</br>
我心中冷笑,这五百两,是给老吕的汤药钱,一个子儿,都不能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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