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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当柳镇的轮廓出现在几人面前时，张可凡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黑色风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br>
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镇子，眼前的柳镇与老妇人描述的"被踏平"截然相反，所有的房屋都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甚至连屋顶的瓦片都没有一块破损。</br>
但整个镇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白色调，就像一张被雨水浸泡褪色的老照片。</br>
更诡异的是，镇子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却如同标本般凝固在空中，连翅膀都不曾扇动一下。</br>
"姐姐，我们的家还在！"</br>
柳重泽兴奋地指着镇子东头的一栋住宅，但随即困惑地歪着头。"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br>
走进柳镇的路异常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br>
路边的野草保持着被风吹倒的姿态，却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br>
柳轻烟注意到一只蝴蝶停在草叶上，本该轻轻颤动的翅膀却像石头雕刻般僵硬。</br>
柳轻烟试探性地伸手碰触一株蒲公英，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br>
那根本不是植物应有的质感，更像是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br>
更可怕的是，那株蒲公英在她触碰的瞬间，表面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br>
张可凡突然停下脚步，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路边的一个灰白色陶罐。</br>
就在他指尖接触陶罐表面的刹那，那陶罐立刻无声地化为齑粉，像一捧骨灰般簌簌落下。</br>
生机、色彩、温度......所有构成红尘的要素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具空壳。</br>
张可凡捻了捻指尖的灰烬，眉头紧锁。</br>
毕竟他还不知道红尘界域其实是浮生绘架构师粉饰出来的。</br>
"先生....."柳轻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还回去吗？"</br>
张可凡站起身，黑色风衣下摆在灰白的世界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回。"</br>
当他们终于来到柳家小楼前时，张可凡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院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br>
晾衣绳上挂着几件灰白的衣衫，石桌上摆着没下完的象棋，甚至墙角的水缸里还漂浮着几片枯叶。</br>
只是所有颜色都被抽离，就像一场被遗忘的梦境。</br>
"你们留在这里。"</br>
张可凡检查完房屋后转身走向门口，"柳镇现在是整个红尘界域最安全的地方。"</br>
"先生，你要走了吗？"</br>
柳轻烟急忙追上去，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衣袖时停住了手。</br>
张可凡侧过脸，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出一丝凝重：</br>
"对，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做。锁好门窗，不要出去，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事。"</br>
当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灰白的街道尽头时，柳轻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br>
她缓缓关上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将那个褪色的世界隔绝在外。</br>
"会好起来的。"</br>
柳轻烟轻声说，却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弟弟，安慰母亲，还是在安慰自己那颗不断下沉的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