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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努尔哈赤与黄台吉诸战回忆一遍后，多尔衮苦涩地笑出声：</br>
如今，自己这般灰头土脸地回来，倒成了这荒唐时局的注脚。</br>
可是八哥啊，崇德三年，我领军入关，是何其顺利，何其荣光？</br>
为何这次会成这般，难道我大清只能靠偷袭才能入关吗？</br>
可是偷袭也要能入到关墙前，大境门进不去，小境门也进不去，两条古道被堰塞，辽西走廊被堰塞。如果是你们，还能南狩成功吗？</br>
清军满营伤兵，用了十五天时间，终于回到盛京。</br>
拖着病弱的身子迈进清宁宫，多尔衮望着空荡荡的寝殿，满心期待的温暖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br>
往日总带着温柔笑意的布木布泰不见踪影，侍奉的宫女们垂着头，眼睫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问话也只换来支支吾吾的应答。</br>
他踉跄着扶住廊柱，喉间泛起铁锈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跌跌撞撞往济尔哈朗的王亭奔去。</br>
“王爷去巡营了。”</br>
卫兵的回话像一记重锤。</br>
多尔衮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恍惚间又想起福临——或许能在那孩子身上寻到一丝慰藉？</br>
然而得到的答复依旧冰冷：</br>
“小皇上带着侍卫练骑射去了。”</br>
暮色不知何时漫上了宫墙，多尔衮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回走。</br>
寒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凌乱的痕。</br>
他强撑着摸回寝殿，重重跌在榻上，锦被裹住瑟瑟发抖的身子，却暖不了心底那团越烧越旺的寒意。</br>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簌簌风声里，隐约传来远处守夜士卒苍凉的更鼓声。</br>
彼时，盛京的晨雾还未散尽，济尔哈朗正对着案头的奏报皱眉，忽听侍卫来报布木布泰不见了。</br>
他挥了挥手，羊皮手套蹭过泛黄的舆图，</br>
“科尔沁的性子，天不亮骑马遛弯罢了。”</br>
话音未落，又有人提及四贝勒巴尔堪也没了踪影，他只当是乳母带孩子去了别处，随手将折子往案上一扔，“</br>
小儿生病有人照料，莫要拿这些琐事聒噪。”</br>
可到了第三日，哲哲攥着帕子来找他，指尖都在发抖：</br>
“侄女已三日未来请安，该不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