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血心草”,根茎红如鲜血,投入炉中时发出“滋啦”轻响,与离火相遇的刹那,竟腾起袅袅黑烟,被炉壁上的符文稳稳锁在炉内。周卫国全神贯注,操控着火焰的强度,时而如微风拂柳,时而如惊涛拍岸。三十七株灵草特性各异,有的需烈火猛攻,有的需文火慢煨,稍有不慎便会药性相冲,前功尽弃。</br>
丹炉内渐渐升起浓郁的药香,初时清冽如泉,继而醇厚如酒,最后竟带着一丝生命初生的暖意。周卫国额角渗出细汗,灵力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地注入丹火。他知道,最关键的融解阶段才刚刚开始,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灵草,要在他的操控下,摒弃各自的戾气,真正融合成一股生生不息的造化之力。</br>
窗外,月光透过石窗洒进密室,落在周卫国紧绷的侧脸上。远处的广场上,小团子大概已经睡熟,萧雅或许还在灯下为他缝补衣衫。周卫国深吸一口气,望着丹炉内翻滚的药汁,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这炉丹药,他必须成。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身后那片等待他守护的人间烟火。</br>
周卫国七天七夜,未动分毫,周身的灵力早已紊乱如狂涛,却被一股更执拗的意志死死锁在经脉里——那是对丹成的执念,是跨越万水千山收集灵草时就埋下的渴望。</br>
炼丹炉内的药香不再是零散的暖意,而是凝成了实质的气旋,每一次翻滚都带着生命破土的震颤。周卫国指尖的南明离火已从青蓝转为纯白,火焰吞吐间,能看见无数细微的灵力丝线在他指掌间游走,如同一位最精密的绣娘,正将十几种驳杂的药性一针一线地缝合成浑然一体的生机。</br>
第七夜的子时刚过,丹炉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br>
周卫国的心猛地提起。他看见炉盖下渗出第一缕金色的光,那光并非灼热,而是温润如晨曦,刚一出现就沿着符文纹路攀爬,瞬间照亮了他眼底的血丝。这是丹药即将凝型的征兆,却也是最凶险的关头——药性在此时最易溃散,稍有不慎,便是炉毁丹碎的结局。</br>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炉壁上。精血遇符文即燃,化作漫天血色光点融入炉内。原本躁动的药气骤然安定下来,那缕金光也随之收敛,转而在炉底聚成一团朦胧的光晕,像枚沉睡的卵。周卫国双手结印,指尖翻飞如蝶,化神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丹炉,引导着那团光晕缓缓旋转、收缩。</br>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鱼肚白时,炉内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响,像是蛋壳裂开的声音。</br>
周卫国屏住了呼吸。</br>
下一秒,“嘭”的一声轻响炸开在石室里。这声音不似惊雷,却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束缚,带着创世般的生机破炉而出。炉盖被一股柔和的气浪顶起半寸,三枚圆润的丹丸顺着缝隙滚出,在空中划出三道金色的弧线,稳稳落在周卫国早已准备好的玉盘里。</br>
三枚鸽子蛋大小的丹药,通体金黄,</br>
“成了……”周卫国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盘收入系统空间,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上了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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