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长安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第12页 “千雨,你说谁把谁杀了!” 素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尖细,却掩不住一丝慌乱。 她刚从后堂赶来,手里还攥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珠翠满头的发髻有些散乱,显然是被这阵仗惊得不轻。 拨开围拢的人群,一眼就看见瘫在地上的莫千雨,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莫千雨看见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抓住她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游骋怀游公子杀了常威常公子!” 素烟眉头拧成疙瘩,问道:“是你亲眼所见?” “嗯。”莫千雨哭着点头,泪水混着脸上的污渍往下淌,“奴家就是趁游公子杀常公子不备,才逃出来的!” 说着,一阵后怕与庆幸。 得亏她跑得快,否则大概率此刻也变成一具实体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素烟只觉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亏得旁边的龟奴及时扶住。 她做这行十几年,见过寻死觅活的,见过争风吃醋的,却从没见过在她这“销金窟”里闹出人命的,还是开府将军与小司马的嫡子 “对,得去报官!”素烟猛地站直身子,尖声吩咐龟奴,“你们两个立刻去报官!” “是。”搀着她的龟奴,连声应道。 “快去啊!”素烟忍不住催促道。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红绡坊外就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的脆响。 京兆府尹刘秉忠带着一众衙役和仵作,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刚进门就皱起了眉。 满堂的宾客早已作鸟兽散,只剩下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和龟奴,空气中还弥漫着酒气、脂粉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京兆府的大人们来了!”站在门口的龟奴,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谁是红绡坊主事的?”刘秉忠身着常服,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问道。 原本都已放衙回府,在听到龟奴来报的案子后,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赶过来了。 “这呢!” 素烟连忙上前,福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奴家素烟,红绡坊管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刘秉忠扫了一眼,开门见山问道,“为何游骋怀会杀了常威!” “命案发生时在场的姑娘在哪儿?” 素烟闻言,将莫千雨推了过来,催促道:“千雨,快如实讲与官爷!” “是”莫千雨咬着下唇,泪水又涌了上来,哽咽道,“官爷奴家当时正与常公子吟诗作赋可怎知游公子却突然闯了进来” 旋即,大概讲述了一遍,房间中发生的全部经过。 “这是为了抢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反目成仇了???” “还闹出了人命???” 刘秉忠身后,京兆府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是什么大矛盾 结果就这? 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好看啊! 莫千雨听着众人的对话,心头那股强压下去的恐惧与委屈,再次翻涌上来。 想着常威临死前的眼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青砖上。 “官爷,您要为奴家做主啊!”她膝行几步,朝着府尹的方向重重叩了个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闷响,“游公子直接就冲了进来,下了奴家与常公子一激灵,然后两位公子就发生了激烈的口角” 她本就生得极美,此刻泪水涟涟,长睫上挂着泪珠,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当真应了那句“梨花一枝春带雨”。 只是此刻的楚楚可怜里,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到情绪激动处,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莫千雨哽咽着,“与奴家无关啊!” “呜呜呜!” 刘秉忠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望向了素烟,开口道:“死者在哪儿?” “奴家这就领官爷去!” 素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头引路,脚步都有些发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第308章长安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第22页 刘秉忠带着几名得力衙役和主簿,跟随走进西厢房。 刚一进门,那股尚未散尽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比在外头闻着更浓冽几分。 “仔细勘察,一寸地方都别放过。”刘秉忠吩咐道,自己则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室内。 衙役们领命,立刻分散开来。 有人拿出麻纸和炭笔,蹲在地上细细描摹血迹的形态。 有人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用布包好放进证物匣。 还有人踩着梯子,检查房梁和墙壁上是否有异常痕迹。 “府尹,死者却是常威无疑!”一名负责查验实体的衙役起身禀报,“脖颈处有一处致命锐器伤,伤口深可见骨,应为当场毙命。身上无其他搏斗痕迹,死前似未料到会遭此毒手。” 刘秉忠“嗯”了一声,眉头未松。 法曹参军张胤先上前,指了指角落里站着的莫千雨,说道:“她身上只有少许飞溅的鲜血,没有撕扯打斗的痕迹” “窗台上有血脚印,朝向是从室内往外踩的。” “鞋底纹路较深,像是上等的云纹锦靴,与达官显贵家的穿着相符。” “当时屋内只有三人,游骋怀的嫌疑很大!” 窗台上是张胤先负责勘察的,有两个模糊的血脚印,脚印不大,却清晰地印在积了薄尘的木台上。 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红的血渍,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何止是很大?而且大概率还是畏罪潜逃了刘秉忠扯了扯嘴角,脸色愈发凝重,沉声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寻到失踪的游骋怀!” 小司马的嫡次子杀了开府将军的嫡长子 杀完之后人还逃了 刘秉忠已经可以预料到,长安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常德是沙场浴血的武将,更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府尹所言极是!”张胤先颔首,“属下这就派人全程搜捕!” “再派人去小司马府” 刘秉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一阵尖锐的头疼顺着额角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凝重又深了几分:“游骋怀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回府寻求庇护!” 既然选择逃了,那就说明游骋怀是想活命的 而当下能救他的,也就只有他的父亲小司马游望之了。 京兆府夹在中间,必须处置的不偏不倚。 “遵命。”张胤先等人应道。 刘秉忠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将常威公子的新笔趣阁身带回京兆府!” “并命人去通知其父定襄侯!” 红绡坊斜对面的“望月楼”三楼雅阁里。 几人正临窗而坐。 宇文泽把玩着片银莲花瓣,透过窗棂,静静望着红绡坊外,京兆府的人马鱼贯而出。 “世子,督主,小人有几处不解”陆藏锋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道。 说着,搓了搓手。 “说吧,阿兄就在这儿,正好替你解惑了!”宇文泽抬了抬手,漫不经心道。 陆藏锋略作措辞,问道:“这是怎么算到,那俩人一定会来红绡坊的?” “太神乎其技了吧?” 对于自家世子与陈督主的提前布局,参与了全程的陆藏锋,只觉叹为观止。 这与未卜先知又有何异呢? “常游二人是红绡坊的常客” 陈宴淡然一笑,平静回道:“放出江南来了一批姑娘后,他们不会不心动的!” “前来红绡坊,不过是或早或晚之事” 深谙人性是一部分原因。 而有绣衣使者的密切监视动向,更是其中关键的原因。 陆藏锋迟疑,问出了最好奇的一个点:“那又是如何让游骋怀动手,为抢女人杀了常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