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对赵猛道:“去告诉陈珩,让他带着秦朗往黑石山方向退。再给陈珏递个信,就说‘父王要查聚宝阁的账,让他把西梁皮毛的流水藏好’。”</br>
赵猛一愣:“世子,这不是……”</br>
“父王要的是乱,”陈靖打断他,指尖在狼头令牌上划着,“咱们就给他乱。乱到他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乱到秦朗的账册能送到京里,乱到推恩令……不得不成。”</br>
马蹄踏碎残雪,往东城去。陈靖摸了摸袖中陈珩送来的字条,又按了按靴筒里的短刀。他是幽王的嫡长子,是幽州的世子,可他更清楚,父王的狼头军早已成了西梁的爪牙,九城百姓的血,早把这幽州的雪染成了暗红。</br>
陈烈和陈武的人在东城粮仓外吵得凶,火把映着陈珩亲卫的刀光。陈靖勒住马时,正看见秦朗从粮仓后墙翻出来,玄色斗篷上沾着雪,怀里的账册把袍角顶出个棱角。</br>
“世子的令牌,果然好用。”</br>
秦朗冲他扬了扬下巴,声音裹在风雪里,“陈烈的人被陈珏引去了盐仓,咱们得趁乱把账册送出城。”</br>
陈靖没接话,反倒扔过去枚玉佩:“黑石山矿洞有密道,直通城外驿马站。拿着这个,矿奴会给你们带路——那是我三年前救下的契丹人,欠我条命。”</br>
秦朗接住玉佩,上面刻着半朵琼花,与苏瑾雪的书签能拼上。他忽然想起之前前扬州,陈靖在葡萄架下说的那句“藩镇的病,得用猛药治,可猛药太烈,得有人护着拿药的人”。</br>
“你不怕我把账册里你的名字也呈上去?”秦朗挑眉。</br>
陈靖笑了,眼底的冰化了些:“账册里记着我截过西梁信使,缴过密信——这不是罪,是功。”</br>
他勒转马头,玄色锦袍在风雪里展开,“我去拖住父王,你们快走。”</br>
马蹄声渐远,秦朗望着陈靖的背影,忽然懂了。这位世子从来不是幽王的傀儡,他藏在隐忍背后的,是比陈珩更狠的算计,比陈珏更沉的野心——他要的不是推恩令分给他的三城,是整个幽州能从父王的狼爪下挣脱,是自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这九城之上,而不是背着“反贼之子”的骂名。</br>
陈珩拍了拍秦朗的肩:“我大哥,是个能成大事的。”</br>
秦朗点头,攥紧怀里的账册。风雪里,黑石山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厮杀声——陈靖定是与幽王的人撞上了。他摸出那枚琼花玉佩,又按了按袖中陈靖的黑木令牌,忽然觉得,这幽州的风雪再大,也挡不住那些藏在暗处的光:陈靖的算计,陈珩的决绝,甚至陈珏的贪利,都在被推恩令搅动的浑水里,露出了些不一样的模样。</br>
“走。”</br>
他对陈珩道,“去矿洞。”</br>
马蹄踏向黑石山,身后是城主府方向亮起的火光,像幽王盛怒的眼。秦朗知道,陈靖在前面替他们蹚的,是比黑风口更险的刀山火海。可只要账册能送出城,只要推恩令能在朝堂上炸开,这一切就都值得。</br>
毕竟,总得有人先把这幽州的天,撕开道口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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